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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119)


她在后花园的长凳上找到人,看见对方右手的手背贴了一张创口贴。
田箐桦问他,“你的手怎么了?”
沈穆锌说,“没什么事。”
田箐桦坐在旁边,“穆锌,刘堃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穆锌把玩着一片树叶,漫不经心道,“哪个刘堃?”
田箐桦的声音压的更低,搜查儿子的脸色,“天盛的总经理。”
沈穆锌毫不迟疑,“不认识。”
“刘强也不认识?”田箐桦说,“他是天盛的财务总监,你们上周三有过接触。”
沈穆锌把树叶扔地上,他眯着眼,看蚂蚁翻爬树叶,不自量力。
田箐桦说,“穆锌,妈单独来找你,就说明已经查过了,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沈穆锌的手放在脑后,神情懒散,“查到了什么?”
田箐桦说,意味不明,不知是笃定,还是试探,不安,“刘堃的牢狱之灾是你在背后策划的吧。”
那刘家小公子的确是荆城纨绔的典型,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被查出挪用公款,详细到日期,金额,用途,甚至牵扯出了对方七八年前的一起肇事逃逸,监控,人证,一律齐全,摆明有人看他不顺眼,暗自搜集证据,直接把他送进监狱,想出来都不行。
原本没想查的,田箐桦无意间得知刘堃跟儿子是一个中学的。
她往下查,查出了一些事。
刘堃上学的时候,是个混混头儿,跟一群人骑着自行车满大街瞎转,逃课,打架斗殴是常事。
他打过儿子。
这是田箐桦费了一番手段才查到的。
以儿子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会再和曾经打过自己,侮辱过自己的人通电话,碰面,打球,再有联系。
田箐桦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希望那是错觉。
沈穆锌慢悠悠道,“妈,你想多了,你儿子只是一个画画的,没那么大的能耐。”
田箐桦冷道,“你有没有那能耐,我最清楚不过了。”
“如果你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要对妈撒谎?你明明就认识刘堃!”
沈穆锌反击,“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一阵缄默过后,田箐桦说,“穆锌,妈希望你尽快离开国内,回英国去,你还有一个疗程没做,这边也没有药物可以控制。”
沈穆锌弹弹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劳您费心了,我会回英国,带她一起。”
他站起身,“我散会儿步。”
田箐桦心事重重。
这件事发生过后,她发觉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儿子。
如果真是儿子干的,那种报复的手段,可以忍耐那么长时间,心思之深,连她这个母亲都遍体生寒。
午饭的时候,几人聚在一张桌上,各怀心思。
沈峰提起明天去德国的事,没得到什么回应,他闷声喝酒,心情不佳。
苏夏坐在沈肆旁边,她没喂,他一口没吃。
老爷子说话了,“这茄子是爷爷在后山种的,你们尝尝。”
又几道目光扫向苏夏,明里暗里都有。
她抿了抿唇,夹了一块茄子,送到沈肆嘴边。
沈肆张口吃了。
也不管是什么,好不好吃,自己喜不喜欢吃,只要是苏夏夹的,他都吃。
田箐桦夹了一点给沈穆锌,“吃饭就吃饭,玩草蚂蚱干什么?”
苏夏抬眼,那只草编的蚂蚱出现在视野里,像一根银针,挑出了她心里埋藏多年的某个东西。
她的手一滞,勺子里的汤撒到了沈肆的手上。
沈肆不吭声,眉头都没皱一下。
耳边有惊叫声,苏夏打了个冷战,手忙脚乱的扶着沈肆去冲洗。
看到男人的手红了一块,苏夏自责的咬唇,她在做什么?刚才是怎么了?脑子里如同灌进来了浆糊。
小时候那个模糊的影子,草蚂蚱,对她说不要哭的人,究竟是谁?
是沈穆锌吗?
不可能!
一个蚂蚱而已,不能代表什么。
苏夏头疼,可是,她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回去后,苏夏跟沈肆坐在床头,她小心的给他抹药膏,“还好没起泡。”
沈肆知道,他的妻子此刻一定蹙着眉心,内疚,还有心疼。
“抱歉。”
耳边的声音让苏夏一愣,“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你做错了什么吗?”
她故意的。
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沈肆,他不点破,允许她那么做。
当时他从他的女人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是英国的牌子。
心中有戾气,沈肆不敢亲近苏夏,怕伤到她。
“他更早认识你。”
苏夏怔了怔,“所以你就没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