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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放过我(27)

原以为等待她的又将是他的暴怒,却忽然听他低低地笑了出来,她皱眉回过头来看他,就对上他满眼的苦涩,他的唇瓣有自嘲的弧度,

“许流潋,我等了你六年,却只换来一句‘你喝醉了’?”

她的心脏莫名的收紧,刺痛,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她眼底全是悲怆,

“你的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冷硬无情!”

她是他心尖上的暖,亦是他心头上的刺,在他的心里暖痛交替,他想放手却又舍不得,不放手却又一次次被她伤的那么痛。

“好!很好!很好......”

最后他这样喃喃自语着收回了覆在她身上的身子无力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许流潋像是下一秒就会窒息似的,猛地转过头去摇下车窗大口大口的喘气。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她说这些深情的话?他为什么要爱她?为什么他的爱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该死的他这样的做法,到底是深情还是混蛋?

一路上两人再也没有言语,到了御墅兰庭的时候,她还没等下车他已经先她一步下去,大步往屋里走去,她磨磨蹭蹭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影,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他。

扶他,绝对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可是不扶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狼狈的摔倒,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就在她纠结着的时候就见走在前面的他脚下一歪差点摔倒,她这才小跑过去站在他面前不情愿地开口,

“哎哎,不然我扶着你吧?”

他站直了身子斜着眼看了她一眼,突然伸出胳膊来一把将她勾进怀里,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她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

刚缓过劲儿来又看到他搭在她胸前的那只手,他搂着她的脖子所以那手顺势垂了下来就正好搭在了她胸上,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手忙脚乱地去掰着他,可是他那手像是黏上去了似的,她扒拉了半天忽听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还不快走!难道你想要我吐你一身?”

*

暖痛交替,这词真好,拿来用用,嘿嘿,借用了好多小主们评论里的话哈。

☆、喂他喝汤

她这才想起他现在处于醉酒中,而醉酒之人最容易做的事就是吐酒,当下也顾不得他那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搭在她胸前的手了,赶紧扶着他艰难地往屋里走。走着走着她竟然想,难道刚才他那个女秘书扶着他的时候他也这样把手搭在人家胸前?

好不容易将他扶进了卧室,他松开她就冲进了卫生间,她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沙发上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痛苦的呕吐声微微皱起了眉,真不知道他们男人喝那么多酒是为了些什么,把自己搞到这么狼狈的地步就满意了吗?痛苦了自己还连累了别人。

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们宿舍楼是晚上十点五十熄灯关楼门,她要是这会儿赶紧往回赶的话还能来得及,反正已经将他平安护送到家了,她可是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更不想跟他呆在一起,那样只会不断地提醒着她已嫁他为妻的事实,而这个事实每每总是让她心口钝痛。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也起身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包挎在肩上,他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一见她这副要走的架势本就难看的一张脸愈发阴郁了起来,只见他烦躁地抬手一把扯下领带用力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脚底下,她直接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再抬眼时就见他已经扑在了大床上,不知打是打算睡去还是想要怎样,不过他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故意给她脸色看,她看在他是个醉酒之人的份上,忍了忍又没有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空气里有静谧的因子在流淌,看着他就那样静卧在大床上,侧脸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愈发黯然,她觉得自己要回去的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然而她终究是个理智的人,抓紧自己的包打算开口告辞,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就见那个管家模样的妇人手中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太太,这是厨房特意为陆先生熬的醒酒汤,您赶紧喂他喝下吧!”

许流潋还没来得及为那妇人对她的那个称呼说些什么,那妇人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差点昏过去,让她喂他?有没有搞错?她凭什么要为他端茶倒水的?她又不是他的谁?就算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可那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太太?太太——”

那妇人见她只站在那里紧紧皱着眉却不接那粥,不由得又耐着性子叫了她几声。那妇人也是个聪颖之人,不是看不出来她的排斥,可是此时此刻,自家主人最希望的,应该就是他心爱的女人亲自在身旁照顾他吧。

“别那样叫我!”

许流潋回过神来没好气地冲那妇人喊了一句,然后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所谓的醒酒汤。

她看了一眼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许流潋,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就好!看在他喝醉的份上就照顾他一回吧。这样安慰了自己好久,她才端着汤走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起来,

“陆老师,您起来喝点醒酒汤吧?”

*

额,非常抱歉的通知一下,明天上架。

☆、突发胃病

她还是习惯称呼他陆老师,她很不习惯称呼他的名字或者别的任何亲昵一些的称呼,她固执地以为,她一直这样叫他陆老师,他们之间就一直是最简单的师生关系,而不是什么夫妻关系。

原本趴在那里的人蓦地睁开眼,眼底的沉痛让她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愤然起身一把挥落了她手中的汤声音凄厉地吼了一声,

“走开!”

她还愣在那里看着满地碎裂的瓷片和狼藉发呆,他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直视,

“许流潋,你不需要我的假惺惺,我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可怜我,不需要你这样关心我!”

陆舟越用力捏着她也不管她是不是疼痛,就那样眼珠猩红地撂着狠话,

“要么,你就从心里真正的关心我,要么,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

刚刚吐了那一场,让他胃里好受了一些,可是心里却堵得更加严重,他一闭眼就想起她今晚在餐厅跟那个彭惟哲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画面,就想起她连他喝醉了都不扶他,就想起刚刚她厉声让管家不准再那样叫她,就想起她刚刚排斥喂他喝汤,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伤心过度,总之他破天荒地第一次在他面前发了脾气,摔了东西。

许流潋被他捏得生疼,疼到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不过她还是紧紧咬着唇没有让泪水落下来,她抬眼冲盛怒中的他笑得云淡风轻,

“陆老师,既然您也知道了我是在假惺惺,是在演戏,既然您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那么求您放过我,好不好?”

他遽然就变了脸色,一把松开她指着门口怒不可遏地吼,

“走!给我走!秦姐,赶紧给我带她走!”

“陆先生,这......”

被换做秦姐的妇人有些为难地站在那里,许流潋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不知道因为被他捏得太疼了,还是被他那些冷漠狠毒的话伤得太疼了,她抬手抹了把眼泪迈步就朝门外跑去,身后却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然后便是那妇人惊恐地喊声,

“陆先生?陆先生您怎么了?”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过去,就见他面色苍白的跌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按着胃部一张脸痛苦地皱成了一团,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她也有些被吓蒙了,暂且忘了他刚刚还那副凶悍的撵她走,急忙跑过去蹲下来问他,

“你、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