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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宫(106)

他闲散的走过来,穿着柔软的袍子,就像是睡前习惯到处走走放松一下似的,和他这样的相处模式,让人觉格外的亲切。这种在生活中最随意的一面,不能轻易见到的。平日里他不会松开绾起的长发,不会让白猫蹲在他的肩膀上,就连衣服也不会穿的这么柔软,也不会在脸上原原本本出现真实的表情。

如果在其他地方,不是这样的气氛。即便是见到他,他也是那副淡淡的模样,高高地坐在那里,好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从他的眼神中找不到你的存在。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抽了一下。

流暄说:“过两天校场竞技,你要去看吗?”

他突然问到这个。我“啊”了一声,脸红了,迅速整理谎言。“不……不去了。”

流暄扬一下眉角,“你不好奇?”

嘎..好奇,我当然好奇,如果我不是去做替补,怎么也会挤着去看,我身上可没有矜持。优雅这些玩意儿,我就是我自己。嘎,没错,我眨眨眼睛,我越来越像我自己了。

流暄走到桑林曾蹲过地地方,停了一下,然后忽然一笑。

我当时没有理解他这笑是什么意思,不久之后,看见桑林痛苦的样子。我才恍然大悟,想笑的冲动太强烈,几乎忍出内伤来。当然这是后话。

我想说地是。流暄做事,你是搞不清楚的。非要等事件发生以后。你要回忆哪一天,他笑了笑。或者有过什么特别地表情,然后你忍不住愣着“哦”一声,原来如此。

所以你越接近他,越觉得他是那种能无限吸取和承受的人。有可怕的血统,又无所限制,天然长成的男人。

我老这么盯着流暄看也不是办法,于是我提议,“我们干点什么吧!”不然没有正当理由留住你,你要走了,你走了,我就会被黑暗盖起来,黑暗下面是冷清,我会变成一只不知道该干点什么的蚂蚁,在屋子里团团转。

桑林刚才说了一大堆……校场竞技快开始了,我很紧张。可怕地是,不但紧张,我还有点心虚。

好像如果我正在做一件坏事,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时候出现一个人对我说:“人在做,天在看。”我猛然会很害怕一样当桑林讲有人“欺师灭祖”的故事,我在难过。

我说:“你好久都不教我武功了。”嘎,深更半夜练剑,真是好创意,主要是身劳心不劳,运动过后能睡个好觉。

过了一会儿,身体舒展开了,吸了很多新鲜空气,微微疲惫,但是恰好没有出汗,可以直接清爽地睡觉。

我还是不希望流暄走,可是运动完以后,我确实有点困了,我支撑着央求流暄讲武功秘籍心法的含义给我听,听着听着,我就半睡半醒,等我忽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流暄坐在床边看书,我的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指。

睡意一来,居然就有点糊涂了,我的手没有缩回去,甚至还把身体虾米样的弯起来,这样又离流暄近了一些,流暄侧过脸看我,我说:“我再睡一会儿行吗?就一会儿。”

流暄笑笑,握着我的手收紧了一些,他很高兴,“好,睡吧。”

我闭上眼睛,嘴角还在弯,原本绷紧地神经猛然放松下来,嘎,你不知道睡觉跟睡觉是不一样的,喜欢的人在旁边,你会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地舒服,何况他还握着你的手,你睡着了,他也不会走,他在旁边陪着你。

这么睡一觉以后,才发现,以前那些都不叫睡觉。短短地几个小时,所有体力都找补回来了。

然后就是做梦,在江陵城地后山,很绿很绿的草地上,我站在地上摆着刺剑地姿势,在闭着眼睛偷懒。

闭一会儿眼睛,赶紧再换一个姿势,然后瞅瞅不远处靠在树下看书的师父流暄,发现他没有注意到我偷懒,我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耸耸肩膀,准备接着睡,再睡的后果是,真的睡着了,手里的剑都掉下来。

嘎,这次该挨骂了,我的美人师父教学向来都是正经加严肃。怎么办,一会儿要怎么解释,万一以后他不教我了,呃,直接把我逐出师门。

我盯着流暄,慢慢蹲下去捡剑,然后立正站好,“刷刷”几下,舞了几招漂亮的。我眼睛继续瞥一边,奇怪,今天流暄怎么什么也不说?难道他跟我一样在睡觉?

刚想到这里,流暄抬起头,很平常地看我一眼,淡淡地说:“内功心法练好了?”

怎么会突然提到心法,没练,当然没有,我吞了一口吐沫,“师父现在要检查?”嘎,黑云落在我的头上,要检查,欲哭无泪。

流暄指一下不远处的树荫地,淡淡地,“那边去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