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今天才会请姚广胜来宴席。”他早就看清了这一点。
幕僚道:“还是公爵爷想得周到。”
“可惜了忠义侯的爵位,不免还要周旋。”
说到这个,张戚程想起姚宜闻的长女。出了一个崔奕廷也就罢了,京里女眷们还将姚七小姐挂在嘴边。
一个没有及冠,一个没有及笄。
分明是两个孩子在胡闹,就算是这样朝中竟然还有御史言官动了心思,纷纷上奏折弹劾南直隶的官员。
张戚程冷笑一声。“有没有查清楚,姚七小姐可拜过什么师傅?”
“没有,泰兴县虽然离京城很远,姚老太爷毕竟带了下人进京,只要稍稍打听,那个姚七小姐在族里四年都做了些什么就再清楚不过……”
张戚程拿起手里的公文一边看一边不在意地问道:“都做了些什么?”
“就是被关在绣楼里,做一些针线,听说也不曾看过什么书,很多字都不识得,不可能会跟人学医理,更别提不用把脉开方子就能医治顽疾,不过是随便乱说罢了。”
幕僚觉得那些传言都很可笑,一个小孩子的话,也有人相信,李御史的太太将姚七小姐挂在嘴边,说不定是另有所图。
现在都是浑水摸鱼的时候,谁也不能相信谁。
张戚程点点头,“从前我见过那个七小姐,没什么特别。”
有的时候有些事,传着传着就变了模样,只有亲眼所见才是真的。
……
婉宁也在听童妈妈说话。
几个孩子在胡闹。
婉宁觉得外面的传言很有意思。
崔奕廷年纪是小了些,身上也没有功名,至少旁边还有李御史和谢严纪,怎么会被传成几个孩子在胡闹。
崔奕廷是崔大学士的长子,小时候在京中只留下了些调皮捣蛋的传言,之后跟着崔大学士回乡居住顶多有些异于常人的举动被人传来传去,但是很快随着崔大学士退出官场被人遗忘,崔奕廷也就没有被太多人关注,突然之间崔奕廷就从人群中冒出来,接了内差,运送大量的漕粮进京,抓了泰州府的府尊,成了一个青年才俊,皇上的心腹之臣。
任谁都不会信服,顿时各种闲言碎语四起,崔奕廷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没有及冠的男子,心智却这样的沉稳。
想想崔奕廷的成长之路,不太像是一个顺顺利利成长起来的官宦子弟,倒像是曾受过挫折已经磨砺出了霜刃的剑。
“舅太太来了。”落雨进屋禀告。
婉宁立即站起身去迎沈四太太。
沈四太太带着昆哥一起进门,见到婉宁昆哥立即露出关切的神情,“姐姐怎么样?”
婉宁道:“挺好的。”
昆哥将信将疑。
婉宁忙看向舅母。
沈四太太压低了声音,“昆哥从大老爷那里出来的时候,见到了你父亲……”
原来是这样。
她还想着昆哥什么时候会遇到父亲。
“我没事,”婉宁笑着看昆哥,“你呢,你在杨先生那里学的如何?”
昆哥翘起脸很认真地道:“明日开始课业更紧了,恐怕就没时间到姐姐这里来。”
听着昆哥说话,婉宁将舅母迎进内室里,婉宁还没来得及话家常,沈四太太已经收起了笑容,“婉宁你有没有听说一件事。”
不知道舅母说的事是和什么有关。
婉宁静静地听着。
“有传言说大牢里的人贩翻供了,你舅舅这才匆匆忙忙赶过来。”
翻供了?
是怎么回事?就算翻供也不会将消息传出来,这么重要的案子在审结之前应该捂的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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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卖铺子
“崔大人来了。”童妈妈端了茶进来道。
婉宁看向沈四太太,如果崔奕廷来了,一定是案子有了什么消息,大伯父和泰兴从前的粮长何明安手里握着泰兴这些年税粮的证据。
沈四太太顿时紧张起来。
“舅母别急,等着听消息,不一定是坏事。”
沈四太太拍着胸口,“我只要听到一些风声就害怕,你怎么倒不着急。”
两个人正说着话,落雨道:“舅老爷。”
婉宁站起来和昆哥先迎了出去,沈四太太也忙跟在身后。
几个人到屋子里坐下,不等沈四太太和婉宁开口,沈敬元道:“崔大人说大牢里出事了,”沈敬元说着顿了顿,“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四太太是半点也听不懂,旁边的昆哥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得入迷,目光不时地从父亲脸上又落到姐姐脸上。
婉宁点点头,脸上露出明了的神情。
沈敬元有些诧异,“你懂得是什么意思?”
婉宁道:“舅舅不要太担心,我们只要听崔奕廷怎么说,等到晚一些就会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