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商贾,姚家怎么能放心将漕粮卖给一个不知底细的商贾,要将整个案子弄清楚。想好每一个环节,找到最薄弱的一点下手才可能有转机。
姚家却对商贾这件事一无所知。
“寿家恐怕要折进去了。”
不光是寿家还有朱应年,无论崔实荣会不会被定罪,这两个人定然会被牺牲。张戚程道:“这时候别着急,将家里的事都安排好才是最要紧。”
姚老太爷还要询问,张戚程看向姚宜闻,“你也小心点,姚宜州那边该问还要去问,不能什么都不清楚。”
到了这个关头要懂得用手段,最重要的是达到自己的目的。
姚宜闻想了想才点头,“我也去问过两次,大哥是看好了崔奕廷。”
所以这件事最重要的还是崔奕廷。
张戚程要出去,姚宜闻跟上来。张戚程却道:“将瑜珺叫过来,我有话嘱咐她。”
不多时候张氏穿了斗篷匆忙赶过来。
父女两个走到旁边的屋子里,孙妈妈出去守着。
“寿氏定要来求你,”张戚程道,“这个时候你要稳住寿氏。姚宜春不在府里,尤其是寿氏的两个儿子你要亲自照应。”
张氏连连点头。
“你要让寿氏知道,就算姚宜春被定了罪,她和儿子都要靠着你才能渡过难关,稳住寿氏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氏仔细地听着。
“至于宜闻的那个长女……”
张氏抬起头来。
张戚程道:“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才十二三岁做不出什么事来,等这件事过了再慢慢处置……”
张氏目光闪烁。
张戚程觉得张氏的神情有些异样。“怎么了?”
“父亲还记不记得我生欢哥前那晚,”张氏顿了顿,“我总觉得婉宁看到了,我这才……”
张戚程不由地面色一变,“你说……”
张氏点点头,“所以我才不得不防。”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又将要临盆,没想到会遇到婉宁,从那时候她就下定决心不管婉宁看到没看到,她都不能让婉宁有机会坏了她的事。
在她心里,婉宁是个孩子没那么聪明。
现在情形却有了变化。
“父亲。崔尚书真的就要这样获罪了?那可怎么办?”
张戚程没有说话,紫鹃轻轻敲了敲门,“公爵爷、太太,双枝姐姐来了。”
双枝是母亲身边的丫鬟。
是母亲那边有了事?
帘子掀开,双枝快步走进来,“爵爷,夫人让我过来说一声,忠义侯世子回到侯府为忠义侯服丧。”
张戚程惊讶地挑起眉毛,忠义侯世子的病好转了?否则怎么能回去忠义侯府。
如果忠义侯世子承了爵位,他的算计就落空了。
怎么所有的事都赶在这时候闹出来。
双枝禀告之后就离开,张戚程看向张氏,“蒋氏跟着老太爷来了京里,内宅里的事你若是忙不过来不妨问问蒋氏。”
张氏点点头,家里如今这个情形,里里外外都要她张罗,有些事她还真的照顾不周。
……
姚老太爷胸口噎了一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肩膀一耸一耸,随着长时间的抽动,脸色也变得铁青。
被请过来施针的大夫,忙得满头大汗。
一个时辰过后,姚老太爷才算好了一些。
寿氏仍旧在院子里哭着,蒋氏让人去叫了承章、承显两个孩子过来,劝说寿氏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要顾及身子,这才算将寿氏劝住了。
姚老太爷看着忙碌的蒋氏,如果今天没有蒋氏,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姚宜闻垂着头坐在一旁,凝眉思量的模样像极了丁氏。
姚老太爷想到这里顿时咳嗽起来。
“父亲。”姚宜闻忙上前侍奉。
越不喜欢的人越在身边,姚老太爷不由自主地推着姚宜闻,“躲开,躲开……忙……什么?我还没死呢……”
姚宜闻一怔。
旁边的蒋氏忙上前,“老太爷,三老爷是担心您的身子。”
蒋氏一句软软的话。让怒发冲冠的姚老太爷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姚老太爷看向姚宜闻,“科举前每天在屋子里读书也就罢了,如今做了官还是这样,外面的事你知道多少?”
姚宜闻皱起眉头。在泰兴时父亲不是这样。
每次见到他虽然要训斥几句,但是更多时候都是和他一起评诗论画,他们父子两个在这上面颇说的来,父亲就算提起朝廷上的事也不多问,现在这是怎么了?好像随时随地都带着怒气。
崔尚书被抓,岳父也是才知道的,就算他手眼通天,也不能所有事都能打听清楚。
“我就不信,”姚老太爷突然站起身,“沈家和姚宜州还立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