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峰已经呆了，作为一个安全部门的特工，就算没出过外勤，也不至于像周围的真科学家那样恐慌，但他真的是被眼前那一幕惊呆了，不是吓得，而是没想到扎兰德的逼格如此之高。
这还得从歌剧一开场说起。
聿峰四处看了一圈，周围好多面孔都不陌生，他们频频出现在各种科学成果汇报大会、科技交流会、诺贝尔领奖台等地，以前没见过真人也见过照片，都是科学家，很快就热络起来，这时候正好歌剧开演了。
歌剧是天鹅湖，改编自原本的芭蕾舞剧，白天鹅奥杰塔公主姿态优美地翩翩起舞，与王子邂逅，这一切都很美，直到黑天鹅奥吉莉娅出现的时候，那个身披黑色长裙，脸上戴着黑羽毛面具的女演员张口开始唱歌。
歌声很美，把黑天鹅的邪气与高贵一并演绎得无比到位，但聿峰和白月颜坐在座位上，感觉有点不对。歌剧一般都是语法优美的，而不管哪国语言，在不懂歌剧艺术的两人听来都是鸟语，聿峰装作欣赏，却忽然发现邻座的人居然也嘀咕了一句：“这唱的什么语呀……”
很熟悉的语言，不是英语……
“福音文！”聿峰忽然激动地抓住白月颜的胳膊，在她耳边道，“天呐白上尉，那丫头唱的那是扎兰德的福音文！”
白月颜一愣，仔细分辨，当真是扎兰德自创的那种狗屁福音文！
“禁锢即将消灭无踪，那些打着正义旗号、假借天使光环掩饰自己的魔鬼，终将被自由的匕首钉死在赎罪的十字架上……”
芯片为白月颜将那段文字翻译了过来，这不是天鹅湖这出剧该有的台词，那黑天鹅高傲美丽，身姿妙曼，随着这句悠扬的歌声，她纤细的手掌抽出了一把匕首，雪亮，反射着舞台上的灯光。
一个科学家还在旁边称赞：“看看这道具，好逼真。”
黑天鹅奥吉莉娅忽然冲到舞蹈着的白天鹅群中间，拉过一个女孩，抚摸着她的脸颊，姿态优美而爱怜，充满一种依依不舍的哀伤，然后忽然高举手中匕首，一捧血花高高飞扬，鲜血染红她的白裙，女演员跌倒在地，抽动了一下，就没有动作了。
观众鼓掌欢呼，聿峰眼皮跳了一下，一个生物学家，难道分辨不出血的真假？
果然，前排几个同样是生物领域的科学家迟疑了一下，环顾四周，黑天鹅周围扮演白天鹅的演员都有些发愣，这不是她们的排练内容，但是音乐却还在继续，黑天鹅已经又开始唱歌：
“在黑夜中沉睡的灵魂，被误解被遗忘的灵魂啊，只有你才能解救那些沉湎在虚幻中的孩子，将他们亲手送到光明的彼岸——”
咏叹调扬起一个高音，黑天鹅忽然转身，刀刃翻飞闪过一片银色弧光，白天鹅演员纷纷倒地，两个离得远的已经吓呆了，温热的血溅到脸上，半晌才惊恐地尖叫，转身就跑，黑天鹅优雅地转身，滑着舞步，轻巧地超过那两个演员，一刀挥出，血从两个女演员白皙的脖子上同时流出，一身白裙染成了鲜红。
“啊啊啊啊啊——————”扮演白天鹅公主的女演员跌坐在舞台上，黑天鹅拎着滴血的匕首，此时的音乐忽然变得恢弘壮阔，雄浑激昂像一首进行曲，而不是歌剧该有的节奏。
黑天鹅缓步上前，刀从奥杰塔公主额头刺入，尖叫声戛然而止。
音乐在高/潮骤然停止，观众就算再眼拙，也看出了端倪，那些歌舞剧演员被杀死在了舞台上，杀人者一边唱着优美的咏叹调，一边踩着舞步挥着刀，杀死了所有白裙女孩，她们原本温香软玉的身体扭曲地倒在舞台上，血流了一片，沾在黑天鹅的舞鞋上，踩出一排排脚印。
人群里也响起了尖叫，回过神来的科学家们轰然乱作一团，争相往出口跑去，率先跑到门口的科学家扑到门上，试图打开大门，但角落里忽然走出了全副武装的警卫，二话不说直接举枪，几声枪响过后，谁也不敢再去碰那扇溅满鲜血的门。
啪啪几声鸣枪，礼堂里惊惶不安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白月颜一手拉住聿峰，和他一起站在人群里，舞台上的灯光全部亮起来，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走上台，黑天鹅女孩停止了舞蹈，站在了他身边。
“感谢各位的欣赏！”男人笑意盈盈地说。
白月颜悄悄接通了韩逸：“舰队长，您那边怎么样，我觉得情况我控制不了了。”
频道里片刻后，传来的却是赵文斌的回话：“汇报你的情况。”
台下一个搞过军工的科学家站起身：“你是什么人？你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这话一出，台下不少科学家随之附和，聿峰刚要跟着装，白月颜却一把拉了他一下，于是聿峰继续低下头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