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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190)+番外

以商时景的灵力想要修复巫琅体内沉重的伤势,恐怕耗上数百年也难成,因此巫琅虽得此灵力,但事实上却是对方冰冷的手心更牵动他的心绪。

四海烟涛并不算小,巫琅只去过寥寥数次,不敢夸口说自己认识满城人,可是他在烟涛城确实也待过一段时间,几位机关造诣颇高的师傅由于六弟的缘故,全都认识,声音皆与商时景对应不上,而此人于他十分陌生,并无任何印象,

玉韫居这个巨大的机关屋,虽的确出自烟涛城,但并非出自商时景之手。

烟涛城中人鲜少外出,更不必提居住于此深山老林之中,能得机关屋相赠后离开烟涛城之人必然与易剑寒关系不差。而巧姑娘虽然所知甚少,但是她曾说过,她是小诚拜托给这位商先生照顾的。

一个有许多仇家的朋友,巧娘唤他作小诚,又是来自四海烟涛……

这位朋友定然就是祝诚本人,而以祝诚此人的奸猾,他敢于信任的人天下寥寥无几,更别提还要认识易剑寒了,可世事就是这么巧合,偏生有那么一个恰好符合。

那人曾经为他逼出宋舞鹤,曾救下他的性命,更是与易剑寒交情匪浅,更为有趣的是,他的确是个善良可信之人。

倘若说数日前,巫琅只是因为猜测牵动心绪,做出毫无根据的怀疑;那么近日来掌握的证据,甚至与巧姑娘的交谈,甚至于昨日对方的自言自语,都无疑是在步步确认此人就是当初那个藏匿在尚时镜身体之中的孤魂。

外冷内热的商先生,嘴硬心软的商先生,原来竟是他……

当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那个男人;分明身有要事,却不忍自己失望的那个男人。

他们竟是同一个人。

那么对方自然也就认得自己,那时的冷淡也是全因不想与自己相处,只是他仍旧那般善心,虽不愿意叫任何人知晓,可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既知两人是一个人,那么许多疑惑自当都迎刃而解。

巫琅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却惊得对方抽回手去,输送着的灵力自然也就断了,对方沉默了许久,忽然低声道:“巫琅?我知道你醒了。”

这话只是诈上一诈,巫琅并未做出任何反应,他这时只是觉得有趣,暗暗想道倘若自己真的醒来,反问对方如何知晓自己的真名,不知商先生脸上会是如何精彩的表情。只是巫琅很快又想到了一些事,商先生聪明冷静,想来说每句话都已想好应有的借口,自己倘若贸贸然反问,说不准正中下怀,说不准还要被他丢出山去。

商时景见他毫无反应,似是熟睡,暗骂自己多心,巫琅刚得了风寒,发过高烧,又受着那么重的伤,哪有可能这会儿还醒着,说不准是小虎崽在里头翻动,惹得他下意识动了动。睡梦到底不是死亡,人总是会有些动作的,商时景责备了下自己的大惊小怪,又重新坐了回去。

有时候巫琅也会想,以三弟现在的实力,已能搅得风云变幻,倘若他天资不曾深受局限,那世上能难倒他的事怕是不多了;商先生则不然,他性情温厚沉静,三弟与他结下如此大仇,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也许他孤身住在此处,正是想避开三弟也说不准。

要说这世上最了解尚时镜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巫琅了,因此巫琅也见识过尚时镜从未暴露在人前,最为黑暗丑陋的那些面貌,他深知尚时镜能做到什么地步,也深知自己的三弟到底有多么可怖。

只不过,商先生此人……

巫琅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看到易剑寒与商时景站在一起时的模样,他们那时的样子,并不像是叔侄,反倒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他曾以为商时景是巫者,年纪应当不小,许是跟易剑寒的父亲是朋友,可那日看到的一切又推翻了他的认知。

而巧姑娘说商先生有感而发。

如他这般性情温柔纯善的人,何以用无情的外貌伪装自己,又为什么会害怕受伤而不愿意对任何人动情。

那日,他又为何在易剑寒面前流泪?

双生果之事,纵使自己不出手,易剑寒定然会出手制止,他修为不弱,既是他安排的双生果,必是早有预料,否则不会放下烟涛城事务前来护法数日。商先生与易剑寒相交甚笃,心中想来是十分相信他的,既无生死之忧,他的伤心难过……也许是为了别的事情。

如果自己所思所想并未出错呢?

商先生的确曾与易剑寒是叔侄关系,他曾是巫者,为易老城主占卜了南蛮之事,两人命陨南蛮,最终只有商先生活下来。他与易剑寒关系匪浅,态度又十分亲密,而且商先生向来无理由的信任易剑寒,这已远不是一个长辈对待一个晚辈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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