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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昵(62)+番外

余兮兮侧头看别处,唇抿成一条线,面色上没有任何表情。

夜很静,女人的哭声充斥着整层楼,悲怆凄凉。

余兮兮咬了咬嘴里的腮肉,指尖微动,忽然很想抽烟。

良久,

等陈美珊的情绪稍微缓和后,余兮兮叹了口气,往前走近两步,道:“算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哭有什么用?还是想想之后的打算吧。”说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陈美珊双眼红肿,静默不语

她声音微沉,“我再问你一次,小超的父亲是不是吸毒?”

陈美珊垂下眼帘,还是没做声,却不再否认。

“他叫梁建友?”

“嗯。”

余兮兮问:“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美珊苦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借了那么多高利贷,除了逃就是死吧。”

“那你婆婆呢?她知不知道梁建友的下落?”

“去宠物店上班之后,我就带着小超在外面租房子,已经好些天没回去过了。”

余兮兮动了动唇还想说话,一阵脚步声却从楼梯口传来。她转眸,只见一个小护士走到她们跟前站定,看了眼陈美珊:“你就是梁超小朋友的妈妈吧?”

陈美珊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是。”

“你跟我下来一趟。”

“好。”陈美珊应着,走出两步想起什么,回身看余兮兮,“那个,余小姐……”

余兮兮冷淡摆了下手,“没事儿,你先去吧。手术室这儿我来守着。”

陈美珊动容,“……谢谢。”

脚步声前前后后地远离,最后消失。

整个手术层重归安静。

余兮兮在原地站片刻,摸出手机,屏幕显示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五分。

她转身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疲乏不堪,于是后脑勺靠着墙,闭目养神。可在某刻又突的睁开了眼,两道细眉紧拧——空气里,依稀浮动着古龙水的味道,考究而淡雅。

“……”余兮兮侧目;一个高大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穿白褂,戴口罩,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黑眸,不知已看了她多久。

她有点儿无语,目光冷淡收回来,语气不善:“我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地安静。请问这位医生先生,您又有何贵干?”

男人直视着她,忽然道:“我记得你。”

“……”余兮兮狐疑地瞥他。

“在华宁路。”白喻楼摘下口罩,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语气很平静,“何队抓捕9号重症监护室的犯人当晚,你在现场。”

这嗓音低而润,像流水淌过夜色。

她听完默了会儿,没什么语气地说:“哦。那你记性挺好的。”

白喻楼盯她看片刻,淡道:“你的肤色很白。”

“……什么?”

然而白喻楼只极淡极淡地勾了勾唇,转身离去,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没想到秦峥的眼光还不错。”

余兮兮诧异,眉头微皱:“你认识秦峥?”

他不答话,兀自进了电梯,摁下楼层数字,黑眸直勾勾盯着她,直到两扇电梯门缓缓合拢。

“……”这男人又怪又冷,浑身带着莫名的阴森,还是少接触为好。

她舔了舔嘴皮,晃神儿功夫,另一扇电梯门开了。

里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周易,另一个是穿蓝色护工服的男人,戴口罩,看不见脸,中等身材,看上去粗矮健硕。

余兮兮无意识地抬眼,不妨竟和那名护工四目相对。

单眼皮,小眼睛,眸光平静得过分,便显出一丝阴鸷。

两秒时间,视线错开,周易走出了电梯,那个护工却没有,关上门,电梯很快便继续上行。

“……”余兮兮指尖点下巴,若有所思。

周易推她,“怎么了?”

“刚才那个护工……”她迟疑道,“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周易被逗笑,“没事儿吧你,看谁都眼熟,合着全世界都是你熟人。”

余兮兮挑眉,“医院里男护工真少见。”

“所以你就是少见多怪。”周易嗤了声,把买好的宵夜递过去,勾住她肩膀,“好了,你累一天了,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别熬坏身子。”

余兮兮缓慢点了点头,“嗯。”

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可能真是她神经质了。

*

翌日上午,石川峡特种大队驻地。

“叮铃铃”,大队长办公室的座机响起。

方义武接起,“喂,拂晓大队。”

一个中年男人的烟嗓子传出,有点沙哑,“方队,我是云城禁毒大队的何刚。”

“是何队啊。”方义武笑笑,“有什么事么?”

何刚言简意赅:“有紧急情况,麻烦请秦少校听电话。”

“好。”方义武脸上的笑容褪下,沉了脸色高声朝外喊:“叫秦营长马上过来!”

几分钟后,一身迷彩军装的高大男人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淡淡的:“报告。”

“进来。”

秦峥提步走进去,方义武把座机听筒给他,道,“找你的。”

他接过来,嗓音低沉,语气平稳冷静,“我是秦峥。”

“秦少校,你好。我是何刚。”对方口吻凝重。

“你好何队。”秦峥漆黑的眸微凛,敏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沉声问:“有什么事么。”

何刚那头足静了数十秒,然后,终于开口:“眼镜蛇刘万死了……就在今天凌晨。”

第43章

“眼镜蛇刘万死了……就在今天凌晨。”听筒里的声音字字清晰, 听语气,凝重里还夹杂其它,自责,愧疚,懊恼, 烦闷。

何刚什么人物,云城禁毒总队的大队长, 多年来风风雨雨,自有一身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本事。能令他如此暴露情绪, 事态的严重性不言自明。

阴闷天, 外头刮起一阵大风, 树叶飞卷,鲜活的翠绿被搅得狂乱摇曳。

秦峥低垂眸, 静默半刻后单刀直入, 嗓音低而冷:“他杀?”

“对。”何刚应道,“就在陆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法医尸检的结果,是被人为注射了神经毒素。”

“凶手人在哪儿。”

另一头, 何刚沉沉叹出口气, “没抓到, 让他跑了。”

秦峥捏电话的指收紧一分, 微眯眼,“排查可疑人员了么?”

“问过当晚值班的医生护士以及医院内部人员,都说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唉, 这种事涉及机密,也不能大张旗鼓去问那些病人和家属。”

“监控录像的情况如何。”

何刚说:“录像里,凌晨0点3分到0点18分之间的内容全是雪花点,明显是有人提前对医院的监控设施进行了信号干扰。”

秦峥扯唇角,目光随意而冷厉,“手法娴熟,设备先进,看来是职业杀手。”

“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刘万知道的东西太多,多活一天都是对南帕卡的威胁,他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人灭口。”何刚说着,略停顿几秒,又才道:“秦少校,眼镜蛇是你亲自抓捕交到我手上,出了这种事,我很抱歉。”

他说:“何队别过于自责。南帕卡是金三角地区实力最强的毒枭,能在他手下讨饭吃的,个个儿都不是简单人物。”

“……无论如何,你们千辛万苦追到的这条线,断在我了手上。我难辞其咎。”

“不见得。”

窗外狂风呼啸,天幕低矮而阴沉,仿佛正酝酿一场暴风雨。

秦峥的眼神极冷,两腮紧绷,语气却平淡一如往常:“南帕卡的性格谨慎多疑,这些年,他的活动地点只集中在金三角,不敢在中国内陆乱来。这次铤而走险在陆军医院杀人,当然有特殊原因。”

“……”那头的人略琢磨,猛然悟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南帕卡在中国的合作商是公山魈,底下有两个下线。刘万见过其中的一个下线,叫青……青什么来着?”

“青衣。”

“对,青衣!”何刚用力拧眉,“难道,南帕卡是担心刘万活着会暴露青衣?”

秦峥漠然道,“他是担心失去中国内陆市场这块儿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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