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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红(129)

“看了这么多条,你就不能做个选择吗,哪怕是备胎呢?”

“婚礼之中不能有备胎,只能有独一无二。我觉得这几条都行,但都好像缺点儿什么。”

梁芙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要不我们去吃个中饭再继续?”

“等等吧,我再看看,你歇一会儿,喝点水吃点东西。”

梁芙刷着手机,忽地蹦出来一条消息,傅聿城发来的。她一顿,立马坐直身体,点开一看,傅聿城问她:“下午在家吗?我去拿几本书。”

那时候傅聿城只带走了衣服和重要文件,大多数他的东西都还搁在家里。

“有空,你几点钟到?”

“两点半。”

开车回去还得一小时,梁芙把手机一锁,立即去后面找周昙,说自己有事得先撤。

“阿芙,这就有点不讲义气了吧,说好的一整天陪我呢。”

“那没办法了,我见色忘友。”梁芙理直气壮。

“你都要离婚了,哪儿来的色?你们舞团那团长?可我的直觉怎么告诉我这人不怎么直啊……”

“你直觉真准。”梁芙不细说了,拎上包就往外走。

“哎你等等,我也回去了,你捎我一程。”喜欢的那几件她都拍了上身试穿的照片,准备回去跟陈疏宁先商量商量。

“绕路,我赶不及。”

“我不回家,我去团里——究竟是谁啊,让你这么如饥似渴?”

直到上了车,周昙都还揪着这问题不放,梁芙给她烦得没办法了,“傅聿城。行了吧。”

“我说呢。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车停在芭蕾舞团的门前,周昙下了车,掌着车门对梁芙说:“要不进去打声招呼?你离职以后杨老师每天念你三遍,新来的小演员她个个看不顺眼,总拿你做比较。”

梁芙往里看一眼,最显眼的仍是那株老槐,过了墙探出树枝,已发新芽,春日里郁郁葱葱。

她在心里同它打了声招呼,“下回有空再说吧。”

到家之后,梁芙把昨晚换下没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又接上吸尘器稍作打扫。她这一阵天天早出晚归,没空收拾。

没多久,响起敲门声。

过去开门,傅聿城立在门口,穿得休闲,背了一个黑色的包,她一眼望见拉链上一个橘蓝配色的冲浪板挂饰。

傅聿城走进来,轻车熟路地换了拖鞋。

梁芙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刚想递给傅聿城,想了想,又放回去,改作烧水给他泡茶。

她站在灶台前,隔着中岛台,背对着傅聿城,说起之前在海岛上的事,好像仍有些耿耿于怀,不信自己真的这样毫无魅力,拐弯抹角地,也想问清楚,“……我那天喝醉了,有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事?”

“还好,除了吐了,哭了,没什么。”

梁芙愣了一下,转过身看他,“我哭了?”

“嗯。”

“……为什么?”

傅聿城笑了声,“这得问你啊,我也不知道。”

“哭了多久……”看他一眼,换了个说法,“……你照顾我到什么时候?”

“还好,我回去挺早的。”

梁芙实在无法从这不动声色里解读出更多的东西,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只要傅聿城有心隐瞒,她都难以揣测他的真实想法。

当然,也可能并无隐瞒,那晚他们也许就是清清白白的,像普通朋友那么清白。

水烧开了,梁芙背过身去,找茶具茶叶给他沏茶。

就听身后那声音慢悠悠的,带着三分调侃:“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遗憾?”

梁芙差一点把水给倒洒出来,“……当然遗憾,多好的酒后吐真言的机会。”

“你有什么真言要说?现在说也来得及。”

“那不行,我说,你也得说。”

“行啊,我去拿点道具。”

“道,道具?”

傅聿城直接往书房去了,半刻,拿了三粒水晶骰子出来,梁芙压根不知道书房里还有这个玩意儿,也不知道傅聿城什么时候买的,买来是做什么的。

“书房灯坏了?”

“哦,前几天突然不亮了,最近忙,没空找人来修。”

傅聿城说:“可能灯泡坏了,一会儿我看看。”

他们在地毯上坐下,挨着木质的茶几。

傅聿城把骰子递给她,“来吧,谁小谁说。”

梁芙接过骰子,团在手里,呵了一口气,一掷,那骰子骨碌碌转,停下,面朝上的分别是一点、二点、三点。

梁芙傻眼。

傅聿城哈哈大笑,“要不你直接说吧,我比你小的概率基本不存在。”

“……那也得扔了再说。”

傅聿城拿起骰子,懒洋洋一抛,掷出一个三点、四点、二点。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