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日过去,朱王后仍被禁足殿内,既不说缘由也不说处罚。
大公主出宫后,则是闭门不出,无论是拜帖还是客人总归是一概不见的,即使是对着驸马也不曾透露半个字。
至于萧成君为何知道,只因她早早就从萧明远那里得了消息,也是她安排人告诉那宫婢,何时去见楚王,又要如何走才能躲开宫内守卫。
一想到这些,萧成君便觉得指尖微抖。
不单单是惊讶朱王后的心黑,还因为萧明远的思绪周密。
分明还是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半大孩子,却能把一切安排的细致周到,且不动声色的查好一切。
还有大公主萧淑华,她早几日便从萧明远那里知道此事,却还能故作无事发生一般出门打马球踢蹴鞠,一直到揭开那日才爆发。
萧成君从不怀疑萧淑华对先王后的敬爱和思念,正因如此,这份隐忍就显得越发深沉。
只为了能把朱王后踩到泥里,再也没法翻身。
这对姐弟当真是亲生的。
萧成君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坚定走躺赢路线比较好。
无论是心机还是算计,她都觉得和这些人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实在是拼不过啊……
就在萧成君出神的时候,霍云岚已经端起茶盏,看着里面忽上忽下的一片茶叶,记起了之前魏临说起过的宫中大事。
想来这便是了。
不过涉及王族,那一道深深宫墙必然能把所有消息隔绝,外面的人怕是听不到分毫。
其中内情,霍云岚并不会多打听,只是问道:“成君来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帮什么忙吗?”
萧成君立刻回神,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而后才道:“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些日子朱家还未得到风声,只怕依旧会出来走动,可和他们牵扯上一星半点都是麻烦,云岚这些日子谨慎些便是。”说到这里,萧成君声音微顿,“其实该是魏将军同你说的,我是觉得心里急,就早早过来了。”
也是因为她这是头一遭帮着萧明远办大事,纵然一切顺利,还有萧明远和萧淑华两人作保,自是有惊无险,但萧成君依然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便过来瞧瞧女主。
哪怕只是在霍云岚身边坐坐,萧成君都觉得安心许多。
霍云岚听得出萧成君的善意,便笑道:“多谢成君,我省得了,左右这些日子家中有人准备殿试,不会下帖,我还要张罗铺子,想来也没什么时间出门的。”
萧成君见她神态自若,便有些好奇:“云岚,你不怕吗?”
哪怕自己没有把事情全都说得清楚明白,但是也算是透露了些宫闱秘事,寻常人听了多少会有些惊惧的。
霍云岚则是温声道:“此事本就与我无关,既是无关之事,也就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说着,她笑了笑,“况且还有相公在,无论如何他都能护着我,我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萧成君:……
这一刻,安顺县主突然明白了为何之前郑四安跟自己说,吃狗粮能吃到吐。
这不经意间塞来一口,实在是令人猝不及防。
大抵是霍云岚的风轻云淡格外安抚人心,萧成君心中的惶惶也缓解不少,后来还让玲珑把牡丹抱进来,要与霍云岚共赏。
至于那宫中事,便是不再提起了。
宫外也正如霍云岚所想,一派安然,各家做各家的事情,又赶上春日盎然,都城里很是热闹,也就没人注意到萧淑华一直闭门不出,也没人注意朱老将军被召入宫中,再没出来。
而霍云岚则是开始着手筹备饭庄之事。
药铺与饭庄的营生方式不同。
之前谢家药铺有名声在,就算改换东家,挂上了魏家招牌,想要买药的人依然会来,哪怕药铺所在的街巷算不得特别繁华,照样能有源源不断的生意。
可饭庄却格外挑剔地段,终究病痛在身上最是紧要,百姓能为了买药看诊绕远路去个更好的药铺,却不会刻意的去费心思寻找一家新开的饭庄。
都城这么大,饭庄食肆林立,想要立刻见到利钱,这选址就显得尤其重要。
而在这里做事的,不单单要有玲珑心思,还要有一张巧嘴,能招待达官显贵,也能打发泼皮无赖,还能应付巡逻官差。
霍云岚便把目光放到了张管事身上。
张管事家的大郎病痛已愈,却仿佛猜到霍云岚的意思,留在药铺没有离开。
霍云岚见了他两次,细细问过,便知道张管事是个有本事的。
原本是想要找个合适人选来管理药铺,不过这些日子下来,霍云岚瞧着药铺里面的许掌柜算得上是尽心尽力,虽然有时候过于精明而显得刻薄,可是大面上是没出过差错的,略略敲打一下也能扛得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