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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23)


陆简苍沉默了两秒钟。
须臾之后,那道冷淡的视线里掠过一抹饶有兴味的神色,然后在董眠眠的戒备警惕的注目礼下,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提起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直接单手将娇小的她抱了起来。
她一时大为慌乱,吓得惊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捉紧他的黑色制服。柔嫩细腻的指掌下,他的军装质地柔韧却冰凉,一种极其陌生又极其熟悉的气息,顷刻间将她铺天盖地地包裹。
陆简苍轻轻笑了,低头亲吻她黑发间雪白柔软的耳朵,声音有点冷,低低的:“还疼么?”
“……”不受控制的,红潮从雪白的耳垂迅速蔓延开。
眠眠甚至连脖子都红透了。她感到羞恼又窘迫,歪着脑袋躲开他暧昧的亲吻,声音出口略微发抖,可是听上去很坚定,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陆先生,我们谈谈吧。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要非常郑重地,和你谈一谈。”
这话她说得很认真,也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冷静沉稳,可是红晕渐重的双颊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陆简苍黑眸平静,垂着眼淡淡看着她。
这种四目相对的情景很尴尬,尤其是在发生过昨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件之后。眠眠心里更乱了,她一贯缺陷少筋,在男女之事上的经验为零,甚至连和异性对视的机会都很少。
以前她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能令人心跳失常到这种地步。
董眠眠怀疑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胡乱思忖着,她沉着脸色将视线移开,然而就在下一瞬,男人修长的右手捏住她小小的下颔,以一种很轻却不容悖逆的力道,将她的脸重新掰了回来,朝向他,迫使她和他对视。
“我在问你话。”
这道嗓音有些低哑,不知是不是错觉,听上去比之前柔和几分。他低头朝她靠近了几厘米,呼出的冰凉气息拂过她柔嫩白皙的皮肤,带起丝丝凉意,“还疼么?”
“……”
眠眠很无语。她不理解这个男人怎么会执着这种奇怪的问题,昨天晚上差点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积年累月的柔术训练奠定了良好的体质底子,她怀疑自己会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他问她这个做什么?简直是怪迷日眼。
男人有力修长的手臂将她紧扣在怀里,柔韧冰冷的黑色制服贴着她的肌肤。董眠眠身体有些僵硬,迟疑了会儿,然后说了一句话,语气非常不好。
“关你毛事。”
他的眸子有些黯沉,闻言静默了片刻,语气生疏而沉静:“你睡着之后我仔细检查过,没有受伤,所以不用担心。”
“……”#¥%……&?你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么句话来的?
检查过?还特么仔细检查过?在她睡着之后?
董眠眠顷刻间被无形的火焰给点着了,0.1秒的瞬间,她从头发丝儿红到了脚趾头,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离奇——那会是一副怎样天雷滚滚的画面?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合了合眸子沉吟三秒,然后吐出一口气,察觉到自己的洪荒之力已经到达突破极限的边缘。
下一刻,愤怒战胜了理智,她猛地掀起眼帘挥出拳头,不由分说,直接朝他发起了突然的攻击。
反抗被压制得毫无悬念。
面对那只娇小白皙,却来势汹汹的右拳,陆简苍脸色冷漠,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以为他会躲,但是并没有。眨眼的功夫,她甚至没有看清他的任何动作,修长有力的大掌就钳住了她纤细柔软的手腕。
“脾气不小。”
男人面色沉得发冷,眼底却浮起丝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一手扣住她的细腰,一手钳制着她纤细的手腕,他将她扔在了柔软的黑色沙发上。
粗粝的指腹和掌心,结着薄而硬的茧,和她手腕的柔滑细腻截然不同。尽管他根本没有用力,但是她依然痛得皱眉,大眼睛瞪着他,气愤又无奈的情绪在脑海里恣意蔓延——
实力悬殊太大,她的反抗显得相当弱鸡。
手被钳制,双腿也被禁锢,男人沉静而倨傲的黑色眸光中,映出董眠眠逐渐恢复平静的白皙面庞。
她绷紧的四肢松懈下来,察觉到这一点,相应的,陆简苍的力道也略微放松。他薄唇弯起一道冰凉的弧线,微微低头,“不打了?”
“不了,反正也打不过。”眠眠回答得很诚实。
她垂眸简单打量了一下两个人此刻的姿势,然后翻了个白眼,咬咬牙,强迫自己朝他露出一个漂漂亮亮的微笑。
然后,董眠眠看着那张冷毅的俊脸,很正经八百地跟他装逼,道:“陆先生,摸着良心说,我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人。不过你也是做生意的,肯定明白亏本的买卖做不得,是吧?”
天知道,要维持这种表面的平静,对眠眠来说有多困难。她甚至根本不想也不敢看到他,这个男人身上的一点一滴,包括那种清淡冰冷的气息,都提醒着她,他们的身体曾经多么炽热疯狂地亲密过。
陆简苍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等她说完,他低沉清冷的嗓音传来,很冷漠,却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董眠眠,这不是一笔买卖。”
“这怎么不是?”
董眠眠毫不犹豫地开口,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神色坚定,“昨晚,加上我手上能拿出来的钱,我和eo就算两清。陆先生欠我的长命锁得还,至于我,出于江湖道义和现在提倡的明礼诚信,当然会立刻把筹到的钱打到指定账户。你意下如何?”
屋子里陷入了片刻安静。
须臾之后,他有力的手指固定住她的下颔,薄唇俯低,细密的吻落在她明显僵硬而抗拒的唇瓣上,淡淡道:“你的提议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选择拒绝。”

第20章 Chapter 20

在说那番话之前,董眠眠其实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以这个男人之前的行事作风,他同意这个提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半晌的沉默之后,眠眠躺在沙发上,白皙如雪的脸上依旧挂着很职业的微笑,刻意,习惯,充满了一种精打细算的光芒,只是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却明显透出丝丝冷意。
她在笑,可是笑意不达眼底,反问他:“那不然呢?陆简苍先生,发生了这种事,你不愿意两清,难道准备和我结婚?”
偌大的客厅很安静,尽管是白天,头顶的水晶灯依旧流淌着冷光。
董眠眠说这句话,其实带着一众噎陆简苍的报复心理。他是外国人,以她的常识来看,世界上那么多个国家,唯独她们天朝是雇佣军的禁地。他来中国的目的明确,只是为了参加一场对他而言有利益价值的婚礼,不可能在这里久驻,当然也不可能娶一个中国女人为妻。
她觉得自己真特么是悲催到极点。
眠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昨天晚上是一场噩梦般的迫不得已,她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将来的一辈子交给一个强行夺去她贞操的人。她这么说,完全是笃定他会被堵得哑口无言。
然而,事实证明,蛇精病的思维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
因为在她话音落地之后,陆简苍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动,松开了对她双手双脚的压制。重获自由,眠眠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余光里瞥见一丝幽白,她侧目,看见一旁的柜子上架着一把军用短刀。
董眠眠心头微微一惊。
这个男人似乎把武器当做一种装饰品,点缀着整个偌大空旷的空间,使得这里处处都透出一种诡异沉冷的气息。
思索只是刹那,下一刻,眠眠用最快的速度将那把短刀握在了手中,刀把的金属质感冰冷,纹路简单,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陆简苍站在远处看着她,黑眸低垂,扫了眼被她攥在掌心的军刀,然后视线重新落回她看上去平静镇定的面容,神色清冷,没有说话。
“……”眠眠别过头咳了两声,绷着脸皮打扫了一下喉咙。掌心里沉重的军刀令她的底气稍微足了些,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一句半带威胁的话:“我说了,三八线,就这个距离。你有什么话就在那儿说,我听力挺好,要听清你说话没问题。”
低沉的嗓音传来,“我说过,让你乖一点。”说着,男人挺拔的身躯径直上前,眼色很冷,像是丝毫不拿她手上的军刀当回事。
董眠眠瞬间怒了,并且怒极反笑:“我发现你有妄想症。陆先生,请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言听计从?你是我爸还是我妈?”边说边将军刀朝他抬高几分,凛目:“我再说一次,你就站在那儿说话,我能听清。”别突然靠过来,分分钟砍死你(╯‵□′)╯︵┻━┻。
然而陆简苍完全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他大步上前,在距离董眠眠一步远的位置站定。
这种傲慢到极点的姿态实在令人反感,眠眠心头压抑的怒火翻涌而上。她手里有武器,但是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胜出她太多,这把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种威胁和心理安慰,真要和他动手,依然是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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