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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44)


她想起那满屋子的画像,还有他每一次强势炽热又压抑的亲吻,忽然后知后觉地升起一个念头来:陆简苍多次强调她和他的“婚约”,并且强迫她必须承认,或许不是因为婚约本身,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很喜欢她?
是这样么?
不知为什么,这个猜测窜起来的一瞬间,眠眠的耳朵和脖子根都跟着红透了。在他沉默专注的眼神注视下,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似乎下一瞬就会烧起来。
垂下头,移开和他对望的视线,慌张得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面对这种字里行间全是大男子主义,却又令她莫名悸动的宣告,董眠眠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从和陆简苍初遇至今,发生的所有事,就没有一件不大大超出她的想象。
比如说,现在。她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这个蛇精病一样的男人而心烦意乱。
这种怪异的感受,实在不妙。
她想沉默,却又觉得不回应很不礼貌,尤其是几分钟前,他又救了自己一次。于是只好清了清嗓子,很不自然地发出一个音节:“……哦。”
这种回答其实无异于默认。
陆简苍冷凝的眉目逐渐柔和,清淡一抹浅笑缓缓抚上唇角。他微微俯首,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落下一吻,随后抬起头直视前方,修长如玉的五指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臂环过她细软的腰肢,完全将她玲珑的身体包裹在怀里。
之后就是一阵难耐的死寂。
须臾,董眠眠终于发觉背后的袭击不知何时已经终止,这才蓦地反应过来——距离刚才那通电话,早已过了不止九分钟。也就是说,在她毫无所觉的时候,陆简苍的部下已经悄无声息地处理完了一切。
他们已经脱险了。
噢、漏。
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他腿上,纤细的两条胳膊树袋熊一般抱着他的脖子,她蓦然一囧,连忙尴尬不已地松开手,呵呵干笑了两声:“对不住对不起,刚才走了个神……”边说边挪了挪,想从他怀里离开。
“别动。”
忽地,他轻声在她耳畔道,嗓音低低沉沉,有些沙哑。拂过她耳垂的呼吸微重,扣住她腰肢的大手同时收得更紧。
“……”卧槽。
话音落地的同时,眠眠小身板一僵,当真一动也不敢动了,原本就红得像苹果的脸蛋更加火烧火燎——尼玛,真是太tm尴尬了:)。
唧冻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然而,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屏住呼吸,眼观鼻鼻观心,董眠眠在心里念了二十几遍阿弥陀佛,僵直着背脊,拼命让自己无视他身体的反应。
又保持了这种坐姿几分钟后,她终于有些稳不住了,于是打扫了下喉咙,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稳:“陆先生,我坐在这儿,你也挺难受的,不如……”
谁知他打断她,嗓音低哑:“都一样。”
“……什么?”
他低眸看向她,原本清冷的眸子里幽深黯沉,哑声道:“你坐哪里没有分别,只要看见你,这就是必然的结果。我已经习惯了。”
什么意思?
眠眠起先没明白,微微蹙眉,将前后几句的意思联系起来理解了一下,整个人顿时从头发丝一路红到了脚趾头——只要看见她就唧冻吗……还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也特么能习惯……
看着那张表面上无比清冷禁。欲的面容,她嘴角一抽,有点凌乱。
这个男人平时寡言少语,却是绝对的不言则已,一言雷人。了解这一属性之后,眠眠十分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再与他交谈,生怕再听到什么能让自己从今年羞到明年的话。
她垂眸看了眼还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银色手。枪,连忙拉开中控台下方的抽屉,被烫着一般将它扔了回去,归还原位。
作为一个勤劳勇敢的好公民,这种东西,能不碰就不碰吧:)。
一路缄默不语中,越野车驶入了b市郊外的洋房别墅区。这些建筑物之间相隔很远,庞庞然而立,灯火遥相辉映点缀着夜空,使得整个区域从夜色中突围出来,醒目而不突兀。
笔直地行驶了一阵后,越野车掉转车头拐入了一条小道,片刻之后,两旁绿油油的植物望到了尽头,一扇铁门庄严矗立。两个威武健壮的高大士兵立在大门两侧的圆台上,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苍白的庭院路灯照在头顶,看上去就像两个冷冰冰的蜡像。
不多时,铁门往两旁大开,董眠眠抬眸,看见哨兵不约而同地抬手行军礼,沉默地目送他们驰入庭院深处。
汽车熄火后,一个人从外头拉开了车门,她注意到那是一个十分高大的壮汉,据目测,他的身高超过190厘米,浑身上下全是鼓囊囊的肌肉,五官粗犷,一条长长的刀疤直接从额头横亘到下颔左方,看上去很蛮横,也很狰狞。
她想起一句歌词:跑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正惊异着,陆简苍已经抱着她下了车。她脸上的热浪还未褪去,瞬间又添一层,连忙小声道:“放我下来。”
然而他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面色沉静冷漠。眠眠撅了撅嘴,随之便看见那个熊一般壮硕的跑马汉朝陆简苍说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
这句话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她听不懂,但是从发音来看有点像俄语。她又打量了一下那个汉子,觉得这长相,的确像剽悍的战斗民族款。
陆简苍点了下头,同样用俄语回答。两人交谈了半分钟后,北国大汉忽然皱起眉,视线定定落在指挥官右边的手臂上,语气迟疑:“您的手臂……”
董眠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神色微变:他上臂肱三头肌的位置,黑色西装裂了一道口,并且颜色明显深了一块。
……受伤了?
记忆回流,她想起之前那句“趴下”。当时她完全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把拉进怀里,这才堪堪躲过了那颗子弹。他……是那个时候受的伤吗?
思索着,眠眠眉头皱得更紧,盯着那个伤口看,心里的滋味忽然变得很复杂。
突地,一个沉沉的嗓音传入耳朵,低柔道:“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
她没有抬头也没答话,静默着,只是俏生生的小脸明显比之前更红。心道你皮糙肉厚满身都是伤,多一道不多,少一道不少,鬼大爷才担心呢>_<。
当然,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和董眠眠一样胸大心大。
几分钟后,代号巨人的雇佣兵就已经通知了随行的军医,命令他替指挥官查看伤势包扎伤口。
陆府主卧之中,明亮的水晶灯投落下纯白色的灯光。这是眠眠第一次见到主卧开大灯,干净单调的白光冷硬地打亮一切,深色的大床,深色的沙发,深色的书桌,些许摆放军刀的刀架,除了这些外,整个室内几乎没有其它装饰品。
简洁,刻板。
眠眠的背脊有点发凉。这个偌大的宅子里,很多东西都是重复的。比如白色灯光,比如冰冷刀架,就像同一个区域不停地在复制粘贴,一点都不像正常人的住所。
……当然,陆简苍本来也不是正常人==。
胡思乱想着,一个声音将她飞远的思绪拽了回来。那人道:“只是皮肉伤,做完消毒处理后敷上药物就能包扎了,没有大碍,指挥官。”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和大多呆板冰冷的eo成员不同,这位大叔有慈祥的眉眼与和蔼的笑容,整体画风完全游离在所有人之外。董眠眠对他很有好感,就像是在一群精神病患者当中总算遇见了一个正常人,亲切感油然而生。
“有劳了。”然后就是陆简苍清冷淡漠的嗓音。
两人说话,乃至军医替陆简苍上药的过程中,董眠眠始终都呆立在远处,垂着头,不发出声音,也没有什么动作,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然而,这种怂不拉几的鸵鸟状态很快就被人终止了。
“小姐?”军医大叔朝她喊了一句。
眠眠木呆呆地回过神,刚想抬头又顿住了,视线飘忽地看向天花板,口里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请问有什么事?”
军医露出灿烂的笑容,上前几步,“我已经处理完伤口了,请你为指挥官包扎。”说着,在董眠眠目瞪狗呆的注目下,他将手里的纱布和剪子递给她,笑容不减:“是指挥官的吩咐,请小姐不要拒绝。”
“……”我靠……
虽然这个伤是因她而受,她理所当然尽绵薄之力。但是,医生在这儿杵着,放着专业医护人员不用,让她个搅拌水泥的去包扎伤口,真是#¥%……
她无语了。
迟疑了一阵后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将纱布和剪刀接过来,攥在手中,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抬眼看向坐在床边,黑眸直勾勾盯着她的男人。
然后就无法避免地看见了他精壮健美,同时又伤痕累累的麦色身躯。宽阔的双肩,精瘦的窄腰,结实的胸肌和八块腹肌线条流畅而平整,十分地引人瞩目。与其它的陈年旧伤不用,有力的右手上臂处,一块略深的擦伤很鲜艳,上了药,血已经止住了,小部分凝固在伤口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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