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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帝/养弟(181)

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应该是每个有志男儿心中的夙愿。褚慎也不例外,是以借着修缮祠堂的功夫,他干脆将家里人一并带了回去。

又因为大秦重农,本朝有秋季秋收时准假,让出身乡间的官员回乡帮农,眼看民风,感受民情的习俗。

乔伊可不想落下这等在乡人面前抖威风的机会,便让夫君请了秋假,一并也跟着回去了。

只可惜霍随风有公务在身,据说他漠北的那位叔公又给他找了些事情,便急着赶回去处理。

不过临走的时候,霍随风郑重跟褚慎商量了下与笑娘的婚事。

如今国丧未半,还有半年多的时间,霍随风的意思,待得褚家祠堂修缮后,又是月余,算算周折路程,差不多也要到时候了,与其周折劳顿,不如他此番直接将笑娘接回漠北,待得国丧结束,便在漠北的郡王府成礼。

褚慎听得直皱眉,觉得这里面有少年家的猴急,便说:“我与你义母都健在,哪里有没成婚便给你送去的道理?”

听义父发难,霍随风不急不躁,只道圣旨上写得明白,待国丧一结束,即刻成婚,他并非猴急,而是恐怕时间上有耽搁,岂不是违背了圣意?

褚慎被家里这一个个的孩子历练得散发出佛般的淡定,只和颜悦色地跟义子道:“你若是急,便算准了时间回京成礼完婚。至于怕耽搁了时间被圣上责难,我现在也可去宫中亲自去请罪,恳请圣上收回成命,再赐给郡王一个家在漠北的,免得耽搁了郡王你缔结良缘……”

霍随风一抱拳道:“这不是让我忤逆不孝?怎么能让义父去迫得万岁改了金口玉言,承受雷霆之怒?既然这样,我便再回京接笑娘便是。”

于是霍随风将褚家姐姐打包一起带走的念想就此宣告夭折。

褚家的奴仆上下打包行李,准备马车船只,不日启程返还老家修盖祠堂去了。

临行前,霍随风邀约了笑娘去游湖,笑娘干脆带了晟哥和小妹一同去。

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子闹个不停。

霍随风见她一手拎一个,竟是意味深长地笑,寻了空子挨着笑娘问:“可怕我又拉着你站在墙根儿下?”

笑娘将一绺碎发掖在耳后,也不理他,只顾着逗着他抱着的小妹。

霍随风便在湖边的小贩那买了甜豆糕,哄得两个小的去了一旁的草地长去吃糕,捉蚱蜢,又盘了块光滑的大石让笑娘坐。

丫鬟小厮皆在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倒是得功夫说些体己话。

“我回漠北料理好了,便回来接你,你可要乖乖在义父义母的身边等我。”

笑娘一直有个不解的疑问,她自认为待弟弟妹妹们的态度无异,为何这本该左拥右抱的霍随风却偏偏只选准她一个,趁现在这时候,她便问了出来。

“那么多的姑娘不选,为何死缠着我,你可是心知肚明,我们俩相差了多少,原本好好的姐弟情谊不好吗?为何要平添一对怨偶?”

随风正替她剥豆糕的油纸,闻听她问,他抬起头看看她,眼神地带着些许的深幽道:“你明知我不爱听什么,偏偏就提,你若爱我,敬我为夫君,怎么会是一对怨偶?”

笑娘觉得跟古代的小男人聊些什么心灵契合,以及年龄鸿沟什么的都太深奥了,所以径直问他:“若是我四十岁了,你才而立之年,正是好时候,你想想,四十岁的婶子,你可还爱?”

霍随风恶作剧地拽了拽她拢在肩旁的长辫子道:“你不知京城里的脂粉巷子,有人专爱找半老徐娘,说是比年轻的姑娘知道疼人,前些阵子,还有个十八岁的公子,闹着要纳个四十对岁的做妾呢。惹得他的娘见天在家哭,说是哪里是纳妾,分明是又认了个娘回来。跟他们那一对比,我俩的年龄甚是相衬,不过差了二岁……”

笑娘听他拿脂粉巷子里的风流事来类比,恼得拍了他后背道:“都是些什么龌蹉事情,你可是去了?再说,我俩何时又只差了两岁?你当我是傻子,算不出数来”

随风最爱看她生气的样子,看褚家姐姐的脸鼓起来,他才哧哧地笑:“我哪里有那等子功夫,回府里看你的时间都不够呢。就是听兵司的那些个同袍们闲聊时说的。”

那日游湖后,霍随风倒是叮嘱着她这些日子,莫忘了给他写信,内衣也要再给他做,

笑娘没有吭声,头也不回地领着一对弟弟妹妹回府去了。

当笑娘坐在船上,看着碧波激浪,两岸红枫深树时,自从赐婚以后压抑了甚久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最起码,离京之后,远离了勾心斗角,呼吸下乡间的稻香果味,总算是恢复到她甚喜的乡村田园风,而乔伊也是满心的欢喜,直喊着笑娘,让她拿网捞水里的大鱼,小妹和晟哥也是叽喳地笑着,闹着两个姐姐快些捞鱼给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