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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帝/养弟(193)

而大秦都城的郡主府却是雷雨一阵。

萧月河今日从兵部回来,便冲到许久不去的妻子屋子里,疯了似的用手里的拐杖砸摔着能看到的一切。

他的正妻齐司音,只紧紧抿着嘴,默默站在一旁,也不靠前劝阻。而申阳郡主也是闻听了儿子发疯,才急匆匆赶来。

其实自从萧月河腿瘸后,脾气便越发见长。申阳郡主心疼儿子,又是从小娇惯到大的,自然随了他。

可是自从他被祖父萧衍骂了一顿后,已经好转了很多,入了兵部之后,虽则回府言语不多,可也没有这么无故摔砸东西的时候啊!

看着一室的狼藉,申阳郡主忍不住喝道:“这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闲气回来闹,这家里是没有了长辈,你做主了?”

萧月河方才太过用力,腿疾犯了,只揉着酸痛的小腿,恨恨地冲着他的妻子齐司音道:“我就是做不得主,才任凭人可着性子来!我且问问,那褚将军夫人和大小姐的身世,是何人说出去的?那日母亲带着你去了御史大人家里做客,怎么没两日,那御史大人就令人写折子参奏褚将军的家事?我看这些营营苟苟的传话,可不像男子所为,可是你多舌去传了?”

齐司音被夫君点了名,也不辩驳,只默默立在一旁,将目光定在一盏碎了的茶杯上不说话。

那茶杯是她的嫁妆,逝去的亡母在她六岁时亲手给她绘了兰花图案烧制的。

申阳郡主见齐司音默默不说话,只无奈地冲着儿子道:“那话是我传的,莫跟你屋里的扯嗓子!而且我不过是闲聊,可没有撺掇御史写折子在朝堂上议人短长,那褚慎不也没事吗?他都没来我郡主府闹,你倒是先砸起自家的碗碟来了!”

萧月河原本就猜到是母亲过的话,只是不好直冲着母亲来,便拿了他那木讷寡言的正妻做了筏子。

现在看母亲认了,他可再也憋不住火气瞪眼道:“母亲你何时是话多的人了?定是我父亲撺掇的你,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先跟我和祖父商量?”

申阳郡主也是怒了,走过去狠狠摔了儿子一巴掌:“读了许多的诗书,就是学来忤逆父母的?如今你爹被夺了官职,我们萧家的大半子弟兵随了漠北,剩下的则要整编归入褚慎的麾下。这明显是圣上要冷落了我萧家的门庭啊!你身为萧家的子孙,不知自己该做什么?现在一味地替褚慎打抱不平,难道以为我猜不出你的心思?你且醒醒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着……”

申阳郡主的话说到一半,便瞥见了默默立在一旁的齐司音,又自收了声音。

而萧月河则冷冷地瞪了母亲,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冲了出去。

今天在兵部时,收到了手下人的线报,说是在乡间的褚大小姐被崇正郡王给接去漠北避风头去了。

听到线报时,萧月河的心里难受极了。原本还有一年的时间啊……可是这一年的时间老天爷竟然也不给他!

若不是母亲多言,何至于有这般风波,而笑娘压根也不用早早去了漠北规避人言。

他憋了一天的火气,却不知该跟谁撒气。他恨母亲当初的阻拦,恨自己为何要早早娶了齐司音,又恨那笑娘怎么这么无情,为何就不肯给他哪怕半点的机会。

走出郡主府,他一路无序地闲走着,走着走着,来到了笑娘当初劫了他的暗巷。

斑驳的青砖依旧,只是少了佳人独有的一缕余香。他默默站在那里许久……

此时,他心里是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妒恨,竟然希望自己是那个无父无母的霍随风,他在笑娘的身旁该是多么的快活……

如果小郡王就在世子爷的身旁,一定会拍着他的肩膀道:“世子爷,您实在想太多了!”

其实也只有第一夜下雨时,霍随风得了跟未婚娇妻同车而行的待遇。到了第二天放晴的时候,他就被哄撵下车了。

霍随风知道笑娘心情不顺,尽量都哄着她,只要她不端起姐姐的架势训人,那别别扭扭的样子也很是可爱。

笑娘原先担心着霍随风少了长辈的拘束,加之身在野外,且得恣意妄为呢。

不过褚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倒是给自己的女儿寻了伴儿来。

就在前往漠北的第三日,洪萍带着新婚的丈夫,一众仆役也一起赶来了。

彼时,正好是晨时,霍随风怕笑娘赶夜路太辛苦,便寻觅了空敞之地,扎起了牛皮营帐,披上厚毡子过夜。

这晨起时,小厮刚刚端着调好的热水,让两位主子净面洗漱。

霍随风当初扛走笑娘时甚是神速,就连她的贴身丫鬟都没有带过来,也不知寒烟她们随了行李车得多久才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