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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帝/养弟(249)

笑娘倒也不意外,而且未来几日,漠北各个府宅里应该满是这般的八卦。

她惬意地伸了伸腰道:“我累得不行,明日便准备告假,像这类的官司,若是有人要往里传,你可得替我挡着,反正满京城有头脸的挤在了漠北,我这点道行,侍奉打点不明白,莫不如病了,享一享清闲……”

可是小郡王却似乎不大认同笑娘的欺君罔上,只漫不经心地一边解着袖口的牛皮腕带一边道:“你若想病,还不简单,为夫这便让你一病不起……”

眼前这小妇人,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已经跟他成了亲,只是云鬓松散,如同乌瀑一般倾泻在枕间,脸上的薄黛脂粉抹干净后,露出的是粉嫩的肌肤,宛如盛放在碗里颤盈盈的羊酪子。

郡王觉得若是听不懂新妇言语里要病一场的暗示,实在是枉为男子,不配做人。

可是笑娘一本正经地在跟自己的小丈夫探讨当前应对之道。哪想到一路竟然偏离轨道,滑向诡异的方向。

待她听懂了他的不正经时,重重帷幔已经放下,郡王在前线奔忙了月余后,终于回来讨债了。

讨债的过程细致而凶猛,一转眼便到了天亮。

笑娘想要一病不起的心愿得偿,就算有心为大秦的王孙们跑前跑后,忙得肝脑涂地,也起不得身。

崇正郡王到底是年轻,第二天虽然也是消磨得日上三竿才起身,却是神采奕奕,丝毫不见疲累。

他今日还要去巡营,另外要与群臣见面商讨收复京城的国事,所以亲子端了热粥,半哄半喂地让她吃了半碗后,直说自己会早回来陪她,便一路哼着调子出门去了。

笑娘瘫在床上,看着小郡王春风得意的背影,只觉得这位跟刚刚粉红巷子里,刚刚包下花魁头牌的大爷并无两样——吃干抹净,便提裤子走了人!

想起昨日的情形,她不仅微微的脸红。不是从来都洁身自好吗?怎么行事起来那般的老道?

这么一想,不禁又是脸颊发烫,只想好好睡一觉。待睡了一觉后,她便换寒烟给自己换衣服,随便打听下府外的情形。

昨夜小姐与姑爷终于圆了房,寒烟也是一脸的喜色,只端来暖宫的红枣甜羹让小姐喝,也补一补气血。

“您可不知,一大早就有那些王孙的家眷堵门,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居所,吵嚷着要见您。门房先是推说您起了风寒不宜见客,可是那些人来来回回几遭,就是要见您。最后砸了郡主马车的老贤王也来了,他是躺在拆卸下来的门板上,让家丁抬过来的,横在府门前,赖着不走。直说自己受了委屈,要先帝在天有灵,看看他这昔日的老哥哥在漠北被晚辈们欺负成何等模样。”

说起这位贤王,乃是先帝的叔伯,京城里出名的倚老卖老的泼皮户。当年得了这个“贤”字,并非自身有过硬的美德,而是先帝爷对他这位叔伯改邪归正的美好期盼。

满京城都知道贤王惹不得。若是被他缠上,打不得骂不得,你一瞪眼睛,他就跟你谈先皇先帝,要死要活。你稍微随和些,他又死缠着没完。

看来那申阳郡主也是被他纠缠得扛不住了,才将他又推到了郡王府这里来。

笑娘一听这么个老泼皮,也是头痛,便问:“那……郡王是如何应付的?”

听笑娘这么一问,寒烟可来了精神,一边给笑娘的碗里添羮一边道:“郡王听了那老贤王的哭诉后,只说有道理,又说贤王功高,辈分尊贵,漠北的宅邸没有一处配得上贤王,既然如此,便将院子收回,给贤王另外划拨一块土地,另外重盖府邸。”

笑娘却知,自己这位小丈夫从小就会个混世魔王,可从来不是什么贤德的,便问:“划拨了哪里?”

寒烟再也绷不住神,只笑出来道:“就是城西的那片坟地啊!郡王大笔一挥,全划给了贤王。那贤王先是不知,后来看到图纸后,气得破口大骂。只嚷着要去万岁面前,让万岁给家里的长辈做主。可是我们郡王却问修竹,因为贤王的缘故,他耽搁了多久。修竹说耽搁了半个时辰。郡王又问,耽搁了军情,该当何罪。修竹说,大罪致死,小罪当领了军棍。”

接下寒烟便告知笑娘,郡王以贤王无礼,阻拦他军中议事为由,将贤王直接按在门板上,打了足足二十军棍,然后可着那门板,又被他的家丁抬回去了。听说回到临时的宅邸,行李都被扔甩出来,一应家眷都被哄撵到城西坟圈子去住了……

贤王成了小郡王立威祭旗的头筹,这下子,原本围在府门前的那群人呼啦啦,全散干净了。

毕竟漠北常年征战,坟圈子很多。谁要是不服,还有地来圈,任君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