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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童话(216)

作者: 大脸大面 阅读记录

有些事情,简行在自己心里思量了很久,因为涉及的人事很多,是无法和人交流的,哪怕苏陶也不行。简行知道肖贵身后涉及政治,他可能需要王翰林的帮忙,而他自己也有些门路,他的政法大学不是白上的。但一旦涉及政治利益,那些他曾经认识的人,不管是兄弟还是朋友,他都要重新思量,慎重说每一句话。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前,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想他的算计。

而这些隐晦的东西,简行没法全部说清楚,苏陶也能明白一些。当年拍《水声》的时候,苏陶还算年幼,她欢喜读着剧本,了解同性的爱,她发现人和人之间很隐蔽敏感的触动。电影的最后,小蕾没有和张娜在一起,不知道是因为世俗定义她们的感情是友情,还是因为那真的只是友情。张娜毕业旅行回来后,离开了小蕾所在的城市,很多年后,小蕾收到请帖听说了张娜结婚的消息。小蕾的年纪也不小了,公司里的同事就着一张请帖劝她也快点结婚,小蕾和年轻时一样爱笑,她笑说她会结婚的,只要她找到她想一起生活的那个人就会结婚。同事问那人是谁。小蕾笑道:不知道,不管男女吧,只要我想和他一起生活就是结婚了。同事以为小蕾开玩笑,他和她讲解法律上对结婚的定义,前提是一男一女。

作为普通的人,处在政治之下也在政治之外,小蕾知道这个社会太需要约束和管理了,经济民生的发展都仰仗于政治,政治为了保护一个国家的民心,也给民心设限。何立后来都没有怎么拍电影,因为她再拍不起电影,也没有人投资她,因为她的题材永远不能上院线。

苏陶当时就因此对国家有过怨言,她也会说不民主不合理,何立倒是笑呵呵。何立自己不是一个同性恋,她的母亲是,她的母亲一辈子都在等一个人,但也很爱她的家庭和何立的父亲。很多人说何立的母亲骗婚,外人总很想弄明白别人两人之间的事情,说何立的父亲像个傻子。后来何立的父亲先过世了,过世前,他把何立叫来床头让她要好好照顾母亲,他爱自己的妻子。

何立花了很长的时间,摆脱外人“善意的矫正”,体会到母亲无法言说的爱。母亲的确爱这个家庭,而她心里的疑惑需要社会去解答:她是同性恋,爱一个同性是不是有错。她觉得没有错,所以一辈子忘不了。知道自己没有错,去向别人和社会证明自己是对,这件事情有多重要影响了人对生活的热爱程度。越重要,热爱程度会越低。

在新西兰那年,苏陶看到那个国度人们生活在不同的方式里,相对更轻松自由,她一度对国家政治产生怀疑,她像个小愤青。何立解释苏陶想改善一切的急切,她说人都是这样的,站在一个平地,关注点在自己所关注的事情上,只要自己所在意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他就会忘了他在其他方面受到的恩惠。人要会愤怒,也要公正和耐心。

简行要扳倒肖贵,他心里关注的是什么,相信的是什么,也是极其复杂的。他肯定怀疑是否盘根错节的利益背后还有没有正义,也怀疑他的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坚持到什么地步,他总是算计着不好的事情甚至也要去做不好的事情,但始终要相信好的事情。这很难。

昨晚,简行问苏陶觉得我们的国家怎么样。这个问题很广泛,似乎不是爱人之间的话题,但苏陶有很深的感触。

“这几年经济发展那么快,生活的确越来越便捷,条件也越来越好。说明我们国家总体还是积极向上走的,而我生活在这里很有安全感。”苏陶说道。

“你相信?”简行又问了一遍。

“相信。”苏陶笑道。

简行听完苏陶的话,搂过她亲个不停,就像此刻他蹭她的脑袋一样。

蹭完脑袋,简行又去蹭苏陶的脸,吻她的唇。

吻到后来,两人又抱到床上去。房间门没关,苏陶听到厨房传来音乐声,那是电饭煲煮完粥了。

“不然先吃了吧?”苏陶抬手捂了捂简行的嘴,笑说道。

简行瞅着苏陶反倒拉起被子把两人都闷在里面,他一手揉进苏陶的腰间,一手去脱她的外套,他吻住她的唇的时候,唤了她一声小豌豆。

一股酥麻的奇异感从苏陶脚底升起,她不知道是因为简行的爱抚还是因为久远的记忆。高中他们演话剧,苏陶就演那么一颗豌豆,简行演厨师,他那时候开玩笑说要拿锅,盖上锅盖把苏陶煮了吃了。

“你要吃我吗?”苏陶在简行脱他自己衣服的空档,这么问他。

这句话让简行衣服都不能好好脱,他把衣服从头上拽扯下来,托抱起苏陶吻她娇软的身躯,他还应了声:“嗯,要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