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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中歌(29)

她刚刚说过了,是跟沈墨一起出去的,那符也是和沈墨一起求的,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惊鸿的娘家是仰仗着他才能搬到京城里来,凌父在官场上也处处要依靠他。惊鸿对此怕是心里有不少感激的,所以才这么温顺听话,事事都做得体贴。

而沈墨,比起他这小小户部侍郎来说,沈墨是当朝护国将军,真正的一品大员。若是有机会能傍上这样的大树,惊鸿会不会动心?

念及此,萧琅闭了闭眼,声音冷了不少:娘,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您不用多过问。

萧老夫人怒目道:你要怎么处理?

惊鸿微微一震,转头看向萧琅。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大半夜的还没问个清楚,就要定她的罪?

惊鸿刚为人妇,可能还有些规矩不是很懂。萧琅淡淡地道:正好凌家也搬来京城了,便不妨让她回家去,找凌母问问,该怎么好好守妇道吧。

萧老夫人本来很生气,乍一听见这样的话也有些惊讶。

这话说得体面,将惊鸿送回凌家?那不等于是休了她么?

大宋之制,女子出嫁,若被男方遣送回家,则视为被休弃,称为弃妇。

惊鸿脸色白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琅道:你说什么?

萧琅轻轻别开头:等你想明白了,我再接你回来。

荒唐!惊鸿气极了,上前一步抓住萧琅的衣襟,低吼道:就因为一张莫名其妙的符,你要休了我?

动作太大,将老夫人和姽婳都吓了一跳。惊鸿平时一直是温温柔柔,突然这样,就像疯了似的。

萧琅皱眉,甩开惊鸿的手道:你都承认了是与其他人一起求的,还说什么莫名其妙?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是姻缘符!

可是你也跟其他男人一起出去了!萧琅怒吼,声音一下子极大,将惊鸿吓得一抖。

姽婳看戏看得幸灾乐祸,闻言更是又惊又好奇:跟谁出去的?

萧琅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姽婳闭嘴了,心里更止不住地高兴。

萧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挥手道:不必再吵了,这件事琅儿处理得对,还是先让惊鸿回家吧。

惊鸿心里犯恶心,看着萧琅冷淡的脸色,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只觉得天地都要旋转过来了。

她什么也没做,这些罪名是怎么扣下来的?不过是与花锦一起出去,顺路有沈墨同行,不过是一张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符为什么萧琅会怀疑她?

惊鸿觉得伤心,看着面前自己深爱过许多许多年的男人,还是想问一句:萧琅,你是把我的感情看得一文不值,还是把你自己看得一文不值?

萧琅眼神里带了些黑气,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姽婳哎哟一声捂了肚子,老夫人连忙紧张地问: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就痛了一下。

萧老夫人连忙喊人扶着姽婳出去,临走之前姽婳还回头看了一眼。

惊鸿站在屋子中间,一头秀发低垂,脸色苍白,眼神看不清楚,却让人觉得很可怜。

轻笑了一声,姽婳摇摇头。不懂得怎么争抢,再聪明有什么用?懂得怎么争抢,夫君不相信你,又有什么用?

小姐!剪画在外头听见些动静,等人都走了,才终于扑进来扶着惊鸿:发生什么事了?

惊鸿勉强笑了笑,抓着剪画的手只说了四个字。

遇人不淑。

莫名其妙的一晚上,惊鸿睡也睡不着。不过萧琅说了要送她回去,她似乎死赖着不回,也没什么意思了。

夫妻情分虽短,这么多年的情谊却长。萧琅就这么就要休了她,惊鸿除了觉得委屈,更多的是好笑。

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好一些,努力让他觉得她更好。可是到头来,竟然就这么毁了。

萧琅不相信她,换句话说,萧琅心里的她,没有那么重要。

也许他不是真心想休了她,只是一时气极。可是她觉得很灰心,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却依旧得不到她想要的感情的灰心。

她也需要好好冷静地回去住一段时间。

于是第二天天亮,惊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了,坐上萧琅为她准备的马车,一点反抗也没有地放下了车帘。

萧琅就站在门口,一张脸难看得紧。想了一晚上,气已经消了不少,一张符而已,其实也真的不至于这么严重,他是气昏了头。

本想着早上起来,惊鸿若是再给他解释两句,将这件事说清楚了,他便可以不用送她回去。哪里想到,惊鸿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直接就上了马车。

前面的家奴还牵着他的马,遣送女子回娘家,是要丈夫亲自去的。家奴看了看萧琅的脸色,没敢催他。

等了一会儿,他还不动身,倒是惊鸿掀开了车帘,面无表情地看着萧琅问:还要等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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