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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非玉(219)+番外

在确认真相的那一瞬间,喻年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他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多年的愿望落实。

可那心情竟被巨大的气闷所掩盖——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么久,甚至到现在杨嘉跃都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

他很想大声问为什么,或对杨嘉跃拳打脚踢来发泄怒气……可母亲就在隔了一堵墙的主卧室睡觉,除了默默难受,他什么都做不了。

喻年也很失望杨嘉跃的沉默,他背着他兀自睡了。

次日醒来,喻年精神不大好,杨嘉跃看上去也很憔悴,他整晚都没怎么睡着。

气氛挺尴尬,杨嘉跃问:“阿姨呢?”

杨嘉跃初醒时沙哑的嗓音,性感的眼神是喻年最喜欢的,可他并不打算轻易原谅对方,只冷声道:“上班去了。”

喻妈妈一早就走了,为两个孩子熬了八宝粥在锅里温着,两人洗了脸,默默无言地面对面吃早饭。

杨嘉跃问:“阿姨现在在做什么?”

喻年:“在服装厂。”

杨嘉跃想起来了,喻妈妈是裁缝,客厅角落还摆着一台缝纫机呢。小时候家里衣服掉了扣子,破了边角,或是裤子长了,都会拿去让喻年的妈妈修。

不过喻妈妈现在眼睛不能识物,还能做那些细致活么?

“她在后勤帮管理。”喻年补了一句,解了杨嘉跃的疑惑。

杨嘉跃又问:“收入怎么样,家里会不会困难?”

喻年道:“凑合吧,熬到我毕业应该可以。”……但要继续读硕士就可能有点困难了。

杨嘉跃心道难怪喻年要拼命打工做兼职,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担这么大的压力,实在难得,自己还曾觉得他不成熟,可当他不再只是弟弟,还是爱人的时候,就成了心疼了。

杨嘉跃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一会儿带我去看看爸爸吧。”

喻年:“嗯。”

下午,杨嘉跃买了一束花,还有扫墓用的金箔纸、香等,跟喻年坐公交车到墓地,又爬了近半个小时的山坡才到喻年大伯的葬位。

墓碑上刻着熟悉的名字。“大伯,悦哥来看你。”随着喻年的问候,杨嘉跃的眼泪应声而落。

献花,上香,磕头,叠金元宝,再堆成一堆烧掉,全过程杨嘉跃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爸爸”都没有叫。喻年怨杨嘉跃心狠,可对方的表情又悲痛得让人深觉戚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的芥蒂那么深?

当年一个家庭离婚是相当不光彩的事,大伯和大伯母分离的原因喻年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对堂哥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可还未等自己有安慰哥哥的机会,伯母就带着愉悦走了。

后来伯父和妈妈再婚,喻年还打心里反对过,因为街坊邻居都传伯母和大伯离婚是因为自己母亲的插足,那时伯父还一脸慈祥地开导喻年“人言不可轻信”,可若不是这个原因,杨嘉跃又为何不肯承认自己是喻家人?

回去路上,杨嘉跃忽说:“小年,晚上我还是不去你家住了。”

喻年哑然,“随你吧。”这一次他没再挽留。

在镇中心找了一家招待所,果真环境卫生都很差,房间常年没人住,充斥着一股霉菌味。

晚上回喻年家吃了晚饭,喻妈妈一听杨嘉跃要走,紧张地问:“是昨晚睡冷了吗?床小了?也是,你们两个大男孩睡一张小床,肯定很挤,要不晚上年年和妈睡吧,叫你朋友一个人睡你的房间。”

女人温柔的嗓音,紧张的表情,都让杨嘉跃不忍直视。

“算了,妈,他都在外面开好房间了。”喻年冷冷地说。

喻妈妈不说话了,委屈地垂着眉毛,好像做了大错事。

杨嘉跃走的时候,喻妈妈从房里抱出一条毛毯,蹙眉道:“外面住,被子不晒,潮,拿着盖。”

杨嘉跃百般感谢,拒绝了喻妈妈的好意。喻年想送送他,他也没答应,只说明天电话联系,就离开了。

喻年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他拉不下面子去热脸贴冷屁股,人都不知好歹,他何必再献殷勤。

又是一个未眠夜,早上天蒙蒙亮,喻年想着杨嘉跃可能也没睡好,便多躺会儿,下午带他去老街转转。就这一躺,醒来已是早上十点,喻年是被手机的短信铃声吵醒的。

他心中一紧,抓起手机一看,一下子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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