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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181)

“嗯?”怀玉故作不解,“帮了什么忙啊?”

白德重捻着胡子直笑:“君上英明啊,老夫都不曾注意过易大人,更不曾让人查过赌坊东家的底细,所以黑账一直清不了。有他这一盅汤就好办多了。”

“你们这些事情,女儿是弄不明白的。”怀玉叹息,一脸惆怅地道,“女儿还是回家好生伺候君上吧。”

白德重也没指望她能懂,心情大好,忍不住就叫住她多叮嘱两句:“能嫁给君上是你的福分,要好生珍惜,早日为江家开枝散叶。”

嘴角一抽,怀玉道:“我才刚过门,现在就开枝散叶,是不是急了点?”

白德重瞪眼:“这还算急?寻常人家都是媳妇刚过门就开始盼孩子了。”

那也是寻常人家啊,她是寻常人吗?李怀玉皮笑肉不笑,嫁给江玄瑾可以,好处多多,但生孩子?不可能的。

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届时她便不可能还留在江玄瑾身边。这样的情况下生个孩子出来,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过白德重倒是提醒她了,得想法子防着点这事。

“爹您继续忙,女儿就先告退了。”应付他两句,怀玉扭头就走,出门就四处找青丝。

“主子,奴婢在。”无声无息地出现,青丝问,“有何吩咐?”

“你去找个药堂,帮我开几副药。”神色凝重地拉过她来,怀玉低声耳语两句。

青丝微微一怔,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领命而去。

墨居。

江玄瑾没能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

“什么声音?”他皱眉。

乘虚忐忑地道:“易家小姐求见,在外头跪了好一会儿了。”

不止跪,还哭,想赶人吧,墨居里都是些家奴侍卫,丫鬟都被夫人带走了,也没人敢轻易上去碰她。

不耐烦地撑着身子起来,江玄瑾道:“去问她有什么事。”

乘虚摇头:“问过了,她说一定要当面同您说清楚。”

要是之前,易素是不敢这样的,只能怪他这几日放了人进墨居,让人真以为他变得好相处了。

轻嗤一声,江玄瑾拿了软枕垫在身后:“非要见,那便让她进来。”

“是。”

昨日君上与夫人和好的消息传出,今日各家小姐都碍着脸面没再来了,易素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起话来都会方便不少。

苦等一个时辰,君上终于放她进去了,易素捏了捏裙子,鼓足勇气走进内室,继续往地上一跪。

“有些话,小女今日一定要同君上说清楚。”

膝盖落地有声,话也说得铿锵有力,江玄瑾抬了抬眼皮,倒是没打断。

于是易素就大胆地道:“之前小女上山为君上祈福,耽误了两个月。若非如此,君上想娶亲,小女是一定会厚着脸皮自荐的。小女打听过了,君上与那白四小姐认识不久,远不及小女仰慕君上的日子长。”

白珠玑已经过门,懂规矩的人都会唤她一声“君夫人”,这位倒是好,竟还称“白四小姐”?

江玄瑾眼神微凉,却是放了手里的文书,一副要认真听她说的模样。

易素见状,以为他听进去了,腰杆都挺得直了些,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深情:“小女在四年前的宫宴上与君上有一面之缘,当时便为君上风华所倾倒。四年之中,家父多次想将小女另许人家,小女执念于君,顽抗不从。”

“可如今小女也到了适婚之龄,若再拖延,怕是要叫门楣蒙羞。小女自认无论相貌还是对君上的真心,都不输白四小姐。既是缘分有误,也甘愿居于白四小姐之下,只求君上给小女一个机会,让小女在您身边服侍。”

安静地听她说了这么一大串,江玄瑾问:“相貌和真心,你怎知你不输珠玑?”

易素一愣,抿唇道:“非是小女自以为是,可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算真心不能称斤论两,但相貌……”

“相貌如何?”江玄瑾很奇怪,“珠玑比你差?”

这话一出,不止易素愣了,连旁边的御风都噎了噎。是谁昨儿说夫人长得不好看来着?这算不算“当人一套背后一套”?

而且您这态度,还真是偏私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易素有点不敢置信:“在君上眼里,小女颜色不及白四小姐?”

这怎么可能?她的相貌可是大家公认的闭月羞花,且把齐思烟算作京都第一美人吧,她怎么也能摘着个榜眼之位。白珠玑那两分姿色,能压了她去?

然而,面前的紫阳君竟然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易素:“……”

这绝对是糊弄她的,以君上的眼光,不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定是想拒绝她,所以变着法地让她知难而退,她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