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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119)

纷儿双脚离地,只有脚尖蹭着地毯,重量全挂在霍景的臂膀上;喉颈被霍景死死摁着,出气多、进气少,眨眼便憋得脸庞青紫。

“王…王爷……”纷儿痛苦地挣扎着,脚胡乱地蹬,“饶恕……”可除此之外,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曹氏虽害过不少人,但却未曾亲眼见过现场。瞧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即刻要被扼杀,那青青紫紫的面色如恶鬼一般,曹氏吓得魂飞魄散。

“放开!放开她!”曹氏神魂皆惊,也忘了自己的病,胡乱地伸手去托纷儿,“王爷做什么!”

霍景松了手,令纷儿跌坠在地。他活动了下五指,道:“曹氏,你若不把信物拿出来,那本王便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处死。菊苑的人处置罢了,便是你曹家的族人。听闻你大哥的儿子,今岁刚考上榜罢?真是好一个年轻人,风华正茂。”

“你!…你!”曹氏面色陡然煞白,这回,是真如病了一般。她揪着被褥,心里怒愤交加,又在忧虑着娘家侄亲当真遭此恶手,“景儿,你真是绝情!”

“如何?”霍景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曹氏一颗心突突地跳着,面色依旧惨白。现在,她毫不怀疑霍景当真会去做那些他所说的事——这个继子,是真的狠辣至斯,毫无回环之地。

大口大口地呼吸了片刻后,曹氏才慢慢从袖中取出一方玉佩,扭头递给霍景:“拿着吧。这就是薛家的信物。”

霍景接过那枚成色上好的玉佩,心底满意。他侧身,对脚边半厥的纷儿道:“给这丫鬟找个大夫吧。账走公中。”

说罢,霍景便朝屋门口走去。

曹氏望着他的背影,恨恨地锤了一下床榻,满目怒火。

“真是个不孝子……”

***

一匹马在街上疾速而行。

半柱香后,霍景在永安街的薛府大门前勒马停下。薛氏一族,在京中也算名望颇高,这宅院也是厚重广阔,门匾气派。

“来者何人?”薛家守门的小厮急忙上来拦马,问道,“可下了帖子?此处乃是薛府,闲人不得擅入!”

霍景没有下马,而是掂了掂手里的玉佩,直直抛到了那小厮的怀里,道:“宁王府霍景,特地来还定亲玉佩。”

小厮七手八脚地抱住那块玉佩,再听到霍景的名号,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没多久,薛家的薛阁老,便由两个仆从扶着,慢慢地走出了正门。

薛阁老年近六十,长得是仙风道骨。他手握那块玉佩,对马上的霍景道:“宁王殿下,街上人来人往,未免喧闹,不妨入内一叙。我薛家有上好的白针叶茶,不知可否入宁王殿下的眼?”

霍景笑道:“喝茶便不必了。这亲事,今日本王自己来退了。”

薛阁老一抚胡须,笑道:“我们薛家,到底也是三朝贵胄,京中望族。这般随随便便的退婚,莫非,宁王殿下是以为我们薛氏一族随意可欺?”

阁老最疼爱的孙女薛静容,一直想要嫁给宁王。好不容易谈妥了此事,阁老方舒了口大气;谁能料到,前脚谈妥了亲事,霍景后脚便来退亲。

这岂不是在羞辱薛家?若是传出去了,京城人定会说薛家的闲话。

霍景理着马鞭,慢悠悠说:“阁老,多说无益。我霍景不想娶的人,那便绝不会多与之瓜葛。”

薛阁老儒雅道:“宁王殿下,退亲一事,于您无损。但静容乃是女儿家,传出去了,多少有损名节。莫非宁王殿下为着一时意气,便要做下这等不义之事?”

霍景道:“那便是你薛家瞧不上我宁王府,嫌弃本王贫寒凶恶,遂退了亲事。如此,便与薛小姐名节无碍了吧?”

薛阁老闻言,微微心惊。他见霍景宁可自损声名,也要退亲,心底明白此事八成是无法强求了。硬是要把心爱的孙女嫁过去,恐怕也过不好日子。当是时,薛阁老的心便动摇了。

此时,影壁后传来一道曼妙的女子声音。薛静容搭着丫鬟的手,款款步出,笑道:“宁王殿下驾到,怎么不到府中喝杯茶?”

霍景冷眼瞧着她,不言不语。

薛静容仿佛没看到他的冷淡面色,柔笑道:“宁王殿下,有件事儿,静容着实是好奇,一直想要亲口询问殿下。”

“你问。”

“宁王殿下,为何总是对静容不假辞色?这一回,宁可自损名节也要退亲?”薛静容静眸微睁,声音平静,“莫非,是静容的相貌不佳,不足以入宁王殿下的眼?还是静容才学不华、品性不端、家世不正?”

她说的每一件,恰恰都是她的长处。

霍景沉默良久,道:“薛大小姐并无缺欠之处。你容貌出众,才华匪浅,品性娴德,家世优厚,确实值得一个好夫君。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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