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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136)

这句话嘲意十足,叫曹氏有些说不出话来。

正在僵持间,薛阁老笑吟吟地步入,依旧是如先时一般的和蔼儒雅。他抚着长须,慢慢道:“我虽确实觉得二公子前途不可限量,但可从未答应过这桩婚事呀!二公子犯了错,便得接受惩处,此乃天理也。”

霍源听了,彻底愣住。前一刻还在做着娶薛静容为妻的大梦,后一刻便要面对流放的刑罚,他咬牙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老狐狸!你,你敢诓骗我!”

霍景被他吵嚷得心烦,蹙眉道:“宫女彩儿方才醒了,仔细交代了如何被你打晕的事情。霍源,你罪无可逃,不必狡辩了。”说罢,对武官道:“带走吧。”

“是!”

几个武官喝一声,押着霍源就朝殿外驱赶。

霍景目送霍源骂骂咧咧被抓扣出殿,慢慢对薛阁老说:“府上出了这样的人,叫阁老见笑了。”

薛阁老不以为意,道:“宁王殿下大义灭亲,着实叫某佩服呢。方才请您出去相谈时,还未想到宁王殿下会如此之快的答应。”

曹氏听闻这二人对话,面色急速发白,一句“你”说了半天没有下文。下一刻,她心口一痛,人竟两眼一白,哐当一声厥倒在地。

薛阁老见状,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和气吩咐道:“去请个太医来,给太妃娘娘好好瞧瞧。”

第60章 误传

霍源被押解走时,还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前时,他还在仔细想着与薛静容的婚事;怎么此刻,人就要被当兵的押走了?这天上地下的,莫不是在做梦吧?

他懵懵懂懂走了一阵,听闻身旁人说起“流放”之言,他才陡然想起来,内心一悚,忙挣扎起来,向霍景求助:“大哥——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能叫人来绑我?念着兄弟情,念着父王,你也不该这么做!”

霍景却只是遥遥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目光清冷。一袭玄衣,于冬日的素白里越显出一片锈铁似的冷寂。

霍源嗓子都要喊哑了,都不见霍景开口帮忙,自个儿却被拖得越来越远。他那颗起初还轻快的心,渐渐往下沉沦。一个不妙的事实,横在了霍源的眼前——这一回,自己可能是真的在劫难逃!

流放……

流放!

若是当真流放了,且不说这京城的荣华富贵他还是否能撷得,便是能不能在蛮荒之地活下来,那都不成定数!

自己好端端一介京城贵公子,如何就要落得那般下场?

这样惨烈的现实兜头劈下来,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落,令霍源的心凉了个透彻,仿佛坠落冰窟。现时,恐惧与惊慌才后知后觉地漫溢上来。

霍源不甘地再次挣扎起来,对霍景大喊道:“大哥,我落难了,于宁王府的名声也有损,你怎可对我见死不救?”

霍景淡漠道:“你罪有应得。若免去了你的惩处,才叫于宁王府的名声有损。”

霍源还想说些什么,霍景却是一记冷厉眼光望来,“而且,本王一向记仇。母妃忌日,伽罗寺外发生之事,本王尚且记得。——只不过是流放罢了,你受的起。”

霍源闻言,微微一愣。

母妃忌日?母妃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有忌日……莫非,霍景所说的,乃是他的亲生母亲许氏的忌日……

忽然间,霍源的身子如坠冰窖,整个人彻底愣住。

许氏忌日,霍源与母妃曹氏暗自打听了霍景的行程,并暗中派遣了几个江湖刺客,刺杀宁王。只可惜,刺客失手,霍景只受了点儿轻伤。

霍源本以为,那些刺客全都自尽而亡,料想是追查不到线索,自己和母妃曹氏也能高枕无忧。没想到,霍景竟查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是隐忍不发罢了。

他竟全部一清二楚!

霍源的心底,涌起一阵麻木的冰冷,手脚惊惧得直哆嗦。——冒犯薛静容与太后,只是个整治他的借口。而霍景真正动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从前的刺杀之行。

有刺杀之事在前,大哥又怎会帮他?

只怕这一回,大哥会伺机报复!就算只是流放,大哥也能在流放的路上下手;而现在的自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霍景见到这个弟弟表情遽变,慢慢挑起了唇角,道:“霍源,若非你心术不端,总将心思用在不上道的地方,本也不必落至这个下场。本王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虽得知刺杀一事与曹家脱不了干系,但念在兄弟血缘上,霍景还是放了霍源一马。谁料到,霍源依旧这般心术不断,竟妄想侮辱薛家静容,险些为宁王府招来一场大祸。

霍源麻木地听着大哥的话,心底却是一片乱麻。

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等待自己的下场却是如此,他内心的不甘已经暴涨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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