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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60)

等她服下药,石榴连忙拿了颗糖来:“姑娘,压下苦味。”

霍景冷淡地瞥了石榴一眼。石榴得了这眼色,微微一愣,立即很识趣地退出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偷笑着搓搓手,仿佛在期待什么。

石榴走的时候,将门合上了。屋里安静了下来,一片清净。

唐笑语放下药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她见霍景依旧盯着自己,忍不住低头小声问道:“王爷……怎么一直看着奴婢?”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用手帕重重地仔细擦嘴角,又用余光去看帕子上是否有药渍。

霍景垂眸,视线扫过她秀丽却苍白的面容,道:“你明明就是那个从树上掉入本…掉入宋春山怀中的女子,为何你却偏要说你不是?”

唐笑语闻言,略怔。

她没想到,霍景忽然提起了这件事。她也不清楚霍景是如何笃定此事的——她只知道,恐怕有大/麻烦了。

欺上,可是大罪。尤其她所欺之人,乃是宁王殿下。这件事被发觉了,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王爷恕罪。”她连忙低下身来行礼,有些语无伦次。她本就大病初愈,声音沙沙哑哑的,听着很是可怜,“奴婢隐瞒此事,确实该罚。但…但……”

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为自己开解的理由。最后,她硬着头皮道:“宋大人乃是贵妃兄长,却在王府酒后失态,拉扯王府后院女子,难免叫人诟病,且宁王府也会跟着失了颜面。为了宋大人,也是为了宁王府,奴婢这才矢口否认……”

她这一番话说得绞尽脑汁,霍景却觉得有几分好笑。

为了宋家,也是为了宁王府的颜面?真亏她想的出这么好的理由。

“狡辩。”他低声说。

“王爷恕罪。”她只敢可怜巴巴地求饶。

人还病着,就得这样告罪,着实是看不过眼。霍景挑眉,道:“事情都过去了,本王不追究你的欺瞒之罪。”

这有些出乎唐笑语的意料。她略怔住,道:“谢过王爷不追之恩。”她的神色,带着一缕后怕。

霍景见她眸带谨小慎微之意,不由疑惑道:“你又在怕什么?”

“没,不,不曾……”她矢口否认。

她这么说,但霍景却不会信。她分明是怕着什么的。

“好好养着身体吧。”霍景眸光微暗,“你的身子太弱了。不过是淋了场雨,便闹成这副光景。”

“……谢王爷关怀。”唐笑语语塞。

她用余光偷看一眼霍景。霍景那张冷淡却俊美的脸落入她的视野。

这一瞬,她便想起了伽罗寺外的大雨,想起他趴在自己肩上昏沉的模样。那时,她竟在想着——想着,“王爷可真是个俊美之人”这样不该想的事。

眼看着霍景要走,她终究是忍不住,巴巴地问了句,“王爷…王爷的伤,无事吧?”

她到底还是有些挂念的。

若非是霍景为她挡下了那一击,如果中了毒的人是她,那她可不会如霍景这样康复地这么快。也许,还得在床上躺上许久。

且霍景那时……

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男子怀抱的炽热,似乎还近在眼前。

一想起那件事,她便觉得面颊微热。纵使心知那不过是他意识昏沉,胡乱而为,却依旧制止不住半红脸面。

她必然是……有些在意的。

霍景侧身,唇角微微一扬,道:“原来你记得。本王还道,你已忘了这事,懒得再问。”

听他这样奚落,唐笑语小有不忿,道:“王爷救了奴婢,奴婢又岂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王爷是主,奴婢是仆。”她有些沮丧,“这些事,哪里是奴婢可以探听的呢?”

霍景失语。

片刻后,他弯下腰来,轻揉了下她的头,道:“本王的伤,无什么大碍。你养好自己的身子便够了。”

唐笑语怔住。

然后,她姗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茫然。

***

霍景踏出唐笑语的房门,飞七迎了上来,道:“王爷,那伙刺客的身份已有些眉目了。”

“嗯。”霍景点头,目光一冷,道,“决不可放过。”

“是。”飞七答道。

霍景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道:“……还有,替本王去查一件事。查查唐笑语的双亲家人,现在何处。”

飞七微愣。

他没想到,自己会接到这样一个任务。

伽罗寺行刺的刺客,和唐笑语的双亲,有什么联系吗?

“怎么?”霍景问,眸光斜斜扫去,“抗命不从?”

“是……属下领命!”飞七连忙答道,态度诚恳,不敢有所迷惑。

***

霍景回到自己屋子时,沈寒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这拥有一张祸害脸蛋的妙手大夫,正把玩着手里一枚诊脉用的细针,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瞄着他:“舍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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