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为生(154)

“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好了，他没有杀你儿子。”青无急忙说道。

“当然。”姜乐冷笑，“我当然记得。他没杀，是你杀的。”她猛然一手掐住青无的脖子，青无很快就赶紧喘不过气了。

我的生命大概要走到头了，青无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她不再报希望，便闭上了眼。可是，姜乐忽然却松了手。

“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还觉得遗憾呢。”姜乐拭去自己残余的泪痕，冷冷说道。

是啊，姜乐不狠狠折磨我一番又怎么会满意，毕竟姜乐深重的怨恨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平息呢，青无绝望地想。

她不知道姜乐是怎么夺走姜夜的力量的，她也不敢想同伴们现在怎样了，可姜乐既然已经成了这个世界的神，那她最后的期望就是不要让姜乐把怨气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至少……要保全姜夜。

青无大声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满意？怎样才能消除你的怨恨？你都冲我来吧！姜夜从没有伤害过你，而且他现在没有力量了，你放过他！”

姜乐爽快地应了：“好，如果你能承受的住，我答应你，我不会再为难他。”

“你保证吗？”青无问。

“当然。”

青无咬咬牙，说道：“好，我一定承受住。来吧。”她此刻真的无畏了。

姜乐盯着青无，似乎恨不得用眼神绞死她似的。突然不知哪里来的钢丝将青无的手脚绑在了背后突然出现的十字架上。血色夕阳下，青无的面庞也泛血色的光。

“昭昭，我终于能给你报仇了。”姜乐流下了两行血泪。她盯着青无，青无的身体就着起火来。跪在地下的人看着燃烧的青无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姜乐却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火很快就蔓延到了青无的全身，炙热的火焰包裹着她，舔舐着她，撕咬着她。她眼睁睁看着那火吞噬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她的皮肉焦糊了，火焰烧进了她的骨髓。没有任何词汇能形容她现在到底有多痛苦，真的是痛不欲生，并且逃无可逃，而如此的痛苦却并没晕厥自然是姜乐对她的惩罚。

青无连嘶喊都已经喊不出，因为她的喉咙很快就被火焰烧尽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可怖的样子，她也无暇去想。占据她整个大脑的除了疼痛之外，再没别的。那火烧到她的躯体连钢丝都固定不在架子上的时候，火熄灭了。奇迹般的，她被烧毁的身体骨肉在重新生长着，没过多久，她竟痊愈了。但刚刚的痛感却依然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难道这样她便满意了吗？

姜乐问：“感觉如何？”

青无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但却觉得嗓子干燥难耐。她的声音嘶哑着问：“你满意了吗？”

“哈哈，你以为结束了？”姜乐冷笑道，“不，这才刚刚开始。不过，如果你求饶的话，我也可以放过你。”

“你怎么会这么仁慈？”青无忍受着喉咙的嘶哑艰难地说。

“如果你求饶，我会放过你，可是我不会放过姜夜。”姜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厥的姜夜道，“怎样比较好受你可以自己选。”

青无捏紧了拳头，“我不会求饶。你……就报复我一个吧，到你满意为止吧！但是你一定……一定要遵守你的诺言，放过姜夜。”青无的声音已经哑到讲不出声来。

姜乐打量了她一阵，慢慢地道：“好，那你等着吧。”

果然，话音刚落，青无的身体又燃烧起来。不知烧了多久，火又熄灭了，身体又重新生长愈合。

每当她身体愈合好，就又会开始燃烧，如此反复。高温炙热的火焰折磨的青无生无可恋，就算她的身体愈合，也依然痛到全身抽搐。每一次身体愈合的时候是她最绝望的时候，因为她知道烈火立即又会将她灼烧，这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死亡的解脱。

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开口求饶，她不允许自己多想，而是迫使自己在煎熬中一遍遍默默地念着她想救的人的名字。渐渐地，天黑了，她身上的火焰照亮了四周。

不知过了多久，青无发现自己的身体愈合后终于没有复燃了。难道惩罚终于结束了？青无近乎虚脱地望着姜乐，姜乐看着她却流下了眼泪，随之她的身影化成灰烬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淡淡的白光，那光幻化成一个人形，幻化成了青无自己是守护者时的样子，月白色的衣衫飘动着。

啊……青无陡然明白过来。她再瞧了瞧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束缚着她的钢丝和十字架都不见了。她和对面的守护者一样，月白色的衣衫轻轻地飘动着。

原来这才是代价。青无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境。幸而之前的真实不是幻境，刚才的幻境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