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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居蟹(8)

前前后后在S市买了三四套房子,都是为了金屋藏娇,曾经他还自诩风流,可今晚的魏宇寰却头一遭开始考虑,要不要专门给自己整个像样的住所,至少在他下一次面临这种境地的时候,还有地方可以去。

不……

魏宇寰仰起头,皱着眉头冲掉头顶的泡沫。

比起住所,他更想要的,其实是一个能够相依相伴、不离不弃的恋人。

他似乎对这种朝三暮四漂浮不定的感情生活有点儿腻味。

……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魏宇寰吓了一跳。

因为此前三十年,他向来遵循“人生在世需及时行乐”的信条,也从来没打算收心。

魏宇寰苦笑,看来不管世道如何发展,思想如何开放,老祖宗总结出来的命理学说依然对每个中国人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三十而立——三十岁,仿佛是人生的一条分水岭。

洗完澡下楼,外头天有些暗了,魏宇寰又瞄了一眼屏幕,监控中的房间暗沉沉的,丝毫没有动静。

他靠在办公桌的总裁椅上,边喝茶边给友人打电话。

这人叫齐慕英,是魏宇寰在英国念MBA时的同学。

不过齐慕英比魏宇寰晚三年回国,博士毕业后在J大挂了个闲职当老师,平时没事炒炒股。

性向上和魏宇寰是一丘之貉,一年前J大的演讲,就是他邀请魏宇寰去做的。

两人好一阵没联系,电话一接通便是一顿胡扯瞎侃,说着说着便扯到了丛远,毕竟魏宇寰能认识丛远也跟齐慕英脱不了干系。

“我就纳闷了,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谈人生阅历,我不知比他丰富多少;谈商场手段,我能给他亲自当老师;谈床上经验,那就更不用说了,那天晚上我一连弄得他射了三次,最后都给我哭着求饶了!何况我还对他那么上心,你说他到底哪里不满意?”

这事在魏宇寰被丛远甩掉之后两人也谈过,那时齐慕英还笑话了他一通,今天再聊起来,齐慕英有点笑不出来了,反而觉得魏宇寰有点可怜。

“拜托,你数数你在外面一共有几个情人,人家一个二十来岁没遇过什么挫折还心高气傲的名校大学生,要能接受你这荒|淫无度的私生活我才觉得奇怪了!”

魏宇寰觉得这指责太冤,先不说丛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别的情人,也不说自己现在惨淡的感情状况,就冲这最后半句话——

“诶诶,啥叫荒|淫无度?我这是多线并行的统筹型感情处理方式,以更有效率的方式挑选出最适合共度一生的伴侣!男人性|功能活跃时期就三四十年,老子现在都三十了,二分之一过去了,我能不抓紧时间吗?”话到此处魏宇寰又补了一句,“我家老头子跟我这年纪的时候情人比我还多呢!”

齐慕英无语,这姓魏的一家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对于这种三观不正的朋友,他觉得压根没什么安慰的必要,对方现在的遭遇就是最好的教训,等他啥时候吃够亏了,估计就能“学乖”。

魏宇寰也没指望齐慕英那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他就是纯粹吐个槽,发泄一下自己的负面情绪。

“你还记得我给丛远买的那房子吧?说起来,今天我还遇上个特气人的事儿。”魏宇寰又想起那个小贼了,跟齐慕英简单叙述了一番,大概觉得自作多情给丛远打电话那茬实在有点蠢,这段没提。

齐慕英闻言也惊道:“这都什么人啊,私闯民宅不够,还直接住里面了?”

“是说,这要是能抓到够判个一年半载的了。”魏宇寰冷笑了一声,视线又瞄向屏幕,不错过上面的风吹草动,同时也把自己装摄像头准备来个瓮中捉鳖的打算告诉了齐慕英。

齐慕英嗤笑:“看来你是真无聊了,还有闲心自己干这事儿。”

魏宇寰自我调侃道:“长夜漫漫,寂寞难耐,只能靠这小贼消磨时间了。”

不过也说不准这贼啥时候出现,魏宇寰这心里头啊,就像是被猫挠似的,焦躁不安。

齐慕英顿了顿,道:“我觉得你叫人‘贼’不大合适,毕竟丫没偷没抢,只是趁着户主不在家偷偷住了进去而已。”

这行径让他想起一种以螺壳为寄体的动物,此动物常吃掉贝壳等软体动物,把人家的壳占为己有,名叫“寄居蟹”,又称“寄居虾”或“白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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