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茶香四溢[反穿](66)

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李云疏刚抬步进了屋内,便见着李母红着眼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两人正好对视,纷纷都惊怔地呆立在原地。

李淑凤的眼睛红肿不堪,却没有眼泪滑下。她的头发十分凌乱,好像被人扯乱了似的。仿佛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李母呆怔了许久后才艰难地扬起一个笑容,颤抖着身子说道:“小云……你回来了啊?”

夕阳的光芒越加黯淡,一层层的乌云从遥远的东方漂浮过来将天空遮蔽了大半。

阴影,开始蔓延。

☆、第二十八章

屋子里狼狈凌乱,李云疏的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他抬起步子,没有一点犹豫地踩在了那堆碎瓷片、碎玻璃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门外围观的人群已经散了许多,只有对门的邻居还在张望着。李云疏一步步地走到李母的面前,他低下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许多的中年妇女,沉默了很久。

李淑凤的眼眶早已涨得通红,但是始终没有一滴泪再流下。

自从李云疏出院后,李淑凤便已经从以前那种压抑沉闷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了,整个人不再向过去那样每天愁眉苦脸的,原本尘封在心里的开朗乐观也又再次回来。

其实和李云疏生活在一起,任何人都会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那是一种安心与舒适,让人不会有烦恼,让人觉得舒服得十分理所应当。

但是,当事件真的发生了、魔鬼再次来临时,作为一个失败的母亲、作为一个失败的女人,李淑凤只能将满肚子的无助都掩藏下来,用坚韧顽强的躯壳独自去面对那个男人。

因为,她想保护住这个家,她再也不想回到曾经的生活。

李云疏看着母亲日渐坚毅起来的面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眉头微蹙,道:“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将门关上后,整个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除了满地狼藉在昭示着这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气氛外,一切都看似平静得十分和谐。

李云疏从厨房里勉强找了一个塑料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李母。将桌子、椅子扶正后,两人各坐在桌子的一边,李淑凤开始真正地将这过去半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儿子听。

原来,早在半个多月前,那个人渣就上了李母的小裁缝店开始滋事。他也不说要干嘛,就是在那儿说一些难听的话,一会儿说儿子没有被教育好是李母的责任,一会儿说他觉得这些年要做点什么来补偿儿子。

句句话不离李云疏,而且每个字都说得很难听,那个男人还很不要脸地赖在店里就是不肯走,任凭李母是怎么唾骂、驱赶,就是赖在那里骂街。

没有办法,李淑凤只能拿了一点钱算作是“驱赶费”,这才送走了这个瘟神。而那一天,也正是李云疏看见李母偷偷在厨房里抹泪的日子,当时李母还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儿子来得晚,否则直接与那个人渣碰上,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一开始,李淑凤只以为这男人就是缺了点小钱花花才找上门,给点钱也就打发走了。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这半个多月,那男人三天两头的就找上门骚扰、辱骂,前几天还直接动了手,让她的左臂受了点伤。

如果仅仅是这样,李淑凤还能忍受。可谁曾想,那人渣不知从哪儿得到了他们家的住址,今天上门来讨钱不成,一怒之下竟然把房子砸成了这样,还从抽屉里抢了几千快钱走。

如果说这是一个噩梦,那么李淑凤真的是很想快点醒来。

听着母亲声音沉闷的述说,李云疏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塑料茶杯,咬着后槽牙将心中滔天的怒火压下去许多后,他才问道:“为什么……不报警?”

李云疏的声音很低沉压抑,这与他往日的语气截然不同,让李母听着也吓了一跳。就算是脾气再好、性格再温润的人,遇到这样的事也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

低头看着水杯中打转的涟漪,李母无可奈何地低声说道:“他这样的无赖,就算是报警也不一定会有什么作用。而且小云,就算他被关了几天罚了点钱,等他出来后……你觉得他会改过自新吗?”

李云疏沉默着,没有回答。

李淑凤闭了闭眼,扬起一抹无奈苍白的笑容:“他以前就坐过牢,现在整天游手好闲,又喜欢赌钱,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如果只凭借我们,是很难斗过那些小混混、老油条的。”此时的李淑凤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又是悲伤、又是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