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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177)

如今再看到这个与皇宫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的宅院,却显得破败了许多。门前长满了杂草,青砖铺就的路面上生了一层绿色的苔藓,秋日里枯叶尚未被掩埋,落了满院子,看上去十分萧条。

皇后此刻正指挥着金嬷嬷和银嬷嬷清理院中杂草,一抬头瞧见漪宁,她眸中一如既往的温婉,淡笑着冲她伸了手:“阿宁怎么过来了?”

漪宁疾步上前拉住了皇后的胳膊:“岑伯母,我怎么听闻你与岑伯父吵架了,怎么回事,竟还跑到南苑来了?”

说完,不等皇后回答,她又道:“我方才去了德妃娘娘那里,她与陛下的事我全都知道了,岑伯父心里是念着您的,如果哪里做的不好,您就莫要与他计较了。您贵为皇后,住在这南苑里怎么成呢?南苑久无人居住,总得好一阵子清扫呢。”

皇后却是一愣:“你去见德妃了?”

漪宁点了点头,大致说了两人的谈话,见皇后不语,她急道:“岑伯母,岑伯父没有宠爱乔德妃,一切都是假象,他这么做是为了岑伯母和太子哥哥啊。”是啊,岑伯父一心铲除陈氏佞臣,其实是为了给太子铺平道路。

他是一个好父亲的。

见漪宁全程没说陛下中毒一事,皇后便知德妃是个有分寸的,这件事没跟她提。她松了口气,拉着她进屋坐下。

皇后来南苑有一会儿,金嬷嬷和银嬷嬷二人已经麻利地将屋内收拾干净。此时桌上还摆了茶水,用具虽然普通,却是崭新的。

皇后亲自倒了杯茶给她:“瞧你着急忙慌跑过来,满头大汗的,喝点水。”

漪宁下意识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竟然真的有汗。她不好意思接过岑伯母递来的茶水喝上一口,讪讪笑着:“我刚见了乔德妃回到椒房殿,便听说这样的事,自然是着急的。”

皇后悉心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都是大姑娘了,遇事该冷静才是,怎么还能跟小时候一样莽莽撞撞的?”

“我,我就是太着急了。岑伯母,您和岑伯父究竟怎么吵架了?我听德妃娘娘说岑伯父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您了……”她说着,似乎恍然间明白了什么,惊道,“岑伯母,您不会是和岑伯父演戏给外人看的吧?”

皇后没想到漪宁这丫头会突然如此说,倒也十分意外:“阿宁怎么看的?”

看到皇后的表情,漪宁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思索着道:“贵妃城府颇深,做事不留痕迹,这些年一直让人抓不到错处来,岑伯父只能逼她就范。阿宁听闻今日乔国公主持兴修河道回来,陛下封了他的孙女儿乔筝为郡主。这个时候,乔德妃自然风头正盛,陛下很可能偏爱她几分。而皇后娘娘此时与陛下置气来了南苑,想必外人看来会觉得与德妃之事有关。

德妃受宠,危及皇后,陈贵妃想必也该掂量掂量德妃娘娘在陛下心里的地位了。为了大皇子,她也该慢慢筹谋些什么才是。只要她出手对付乔德妃,到时落个谋害龙子的罪名,便入了陛下的拳套。”

皇后望着漪宁,眸中满是赞赏:“阿宁真的长大了,分析起局势来头头是道。”

其实皇后心里并没什么底,陈月迎是聪明人,想挑她的错处很难,还是不能有半分松懈。

——

皇后自请幽禁南苑的事很快在阖宫上下传开了,朝中亦是有人议论纷纷。但到底是皇帝的家务事,吏部侍郎楚子谦乃皇后兄长都不敢说什么,其他大臣们自然无人敢插嘴。

太子岑璋知道此事后却是气得够呛,想跑去找陛下求情,被漪宁提前给拦下了,更是将大致真相说与太子听。

岑璋是一朝储君,岑伯父为了替他铺平道路这般费心费力,阿宁觉得他应该知道,也应该从这其中有所感悟。

岑璋得知后自然惊诧不已,但冷静下来后便也慢慢理清了原委。知道父皇和母后只是在做戏,他也就配合着把此事给做足了。

当日,他独自一人跪在御书房外面为皇后求情,跪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天黑了陛下也未曾召见他。

后来淋了雨,直接便病倒了。

陛下知道太子生病却也只是生气,根本不曾有任何心疼,甚至未曾去看他,只对有孕的乔德妃呵护有加。

太后在长乐宫得知此事后倒是狠狠训斥了顺熙帝,只说让他把皇后从南苑接回来,因着以前的情谊也不该如此给皇后没脸。

顺熙帝没听进去,恰又德妃突然腹痛,他便辞别太后匆匆走了。

太后气得肝儿疼,可想到德妃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亲孙,倒也忍下了。只是心里到底不舒服,索性自己去了南苑看望皇后。

太后和皇后二人是布衣时便做的婆媳,皇后虽出身书香门第,嫁了他儿子却丝毫不娇气,任劳任怨地做家务,帮她做活儿。太后心里是向着这个儿媳的,如今过来自然少不了一番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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