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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369)

垂首看那滴血珠在淡粉色的桃花上晕染开来,越发刺目,她的面上却不见什么表情:“我有些乏了,请陛下回吧。”

看她家主子这般,弗兰也有些心疼,禁不住多嘴道:“娘娘,前段日子太后和安福长公主劝您为着太子和肃王考虑,向陛下服软,可如今陛下自己都上门了,您,您当真不见吗?”

穆妧只盯着手里的帕子,并不言语,心里其实是在煎熬着的。她在想,这会儿如若让他进来,他们二人该说些什么。

这么几个月下来,夫妻之间早已疏远,留下的仅有那份尴尬罢了。

弗兰无奈,只得出去回禀。

院子里的岑璋,一袭墨色符文的简易袍子,双手负立于青松之下,面容俊雅,神色清隽。

待听到弗兰的回禀,他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随后淡漠看向那垂下来竹帘,话却是给弗兰说的:“告诉你家主子,她若愿意一辈子都这么待着,朕会成全她的。”

他字字清冷,威严十足,隐隐透着愠怒。

穆妧怔怔坐在屋内,仍旧没什么反应。

直到岑璋决然而去,弗兰进来时却见自家主子兀自落下两行清泪来。

她款款走过去,俯身半跪在她跟前:“皇后娘娘,他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如今都亲自来见您了,您有什么样的结不能放下呢?”

穆妧抬眸看她:“弗兰,你爱过一个人吗?你恨过一个人吗?”

弗兰垂首:“奴婢没有。”

穆妧笑笑:“爱之深,恨之切,可如果现在连恨都没了,还能重新来过吗?这个后位我是怎么坐上去的,你应该知道。”

“可娘娘真的心死了吗?如若心死了,此时怎会流泪呢?”

——

岑璋离开后,心里莫名烦躁,便在院子里命元寿拿了酒过来,一个人自斟自饮。

无边的苍穹之上,月色皎洁,繁星点点,头顶蝉鸣之声不绝于耳,有时甚至伴着几声乌鸦啼鸣。

元寿在亭子里静静守着,望着一代帝王的身影,竟也觉得分外落寞与寂寥。

不觉间酒水饮了三坛,元寿禁不住劝慰:“陛下,您再喝怕要醉倒了。”

岑璋眼前早已虚浮,摇晃着站起身,元寿要扶他,却被他随手甩开。

这亭子建的高,能看到庄园里各处院落的情况。

他陡然指了指前方那灯火通明的院落,随口问:“这是谁的院子,这么晚了还亮着灯?”他喝酒喝了这么久,周遭人早睡了,单这处院子却灯火璀璨。

元寿道:“回禀圣上,这是安福长公主的住处。”

“阿宁……”岑璋呢喃了一句,脑海中不觉间想到了初见时,她用一双雾蒙蒙的杏目望着她,怯生生又娇软糯糯地喊他“太子哥哥。”

还记得当时他第一次带她去御花园里荡秋千……

——“太子哥哥,这秋千真好玩。”

——“阿宁若是喜欢,以后我每天都带你来这儿荡秋千可好?”

——“好啊,咱们一言为定。”

——“太子哥哥,你坐下来,该我推你了。娘亲说要懂得分享大家才会愿意永远跟我玩儿。”

——“阿宁好乖哦,不过太子哥哥不喜欢坐上面,太子哥哥就喜欢推着阿宁荡秋千。”

——“可是……你看,太子哥哥你都流汗了。”

笑意渐渐漾开,岑璋眸中隐现出一抹温柔,低声自言自语道:“当初那个小丫头,长大了。”

曾经他以为那是他未来的妻,是要与他携手余生的人,满心欢喜地盼着彼此快快长大,可如今长大了,却早物是人非。

想到她马上就要出嫁,而他们两个却再没好好说过话,犹豫着,他步履摇晃着向那处院子走去。

元寿正要跟着,却被岑璋拦下:“谁都不用过来,朕自己去。”

明月轩

佟迎在镜前为漪宁整理着一件青绿色的窄袖束身便装,漪宁兀自低喃:“邵哥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见我,也没提前吱个声,我差点就要睡了呢。”

方才邵稀来告诉她,邵恪之在庄园西面的空地上等她,如今天色这么晚了,亦不知他怎么会选择这时候过来。

佟迎道:“长公主和邵大人的婚期快到了,邵大人必然是很忙的,兴许是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吧。”

漪宁想想也有几分道理,点点头,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打算出去。

临出门前对着佟迎吩咐:“你在这儿守着吧,我带狄青出去就行,这么晚兴许也没人过来,如若真有人来了,便说我去找邵稀了。”

佟迎应着,目送漪宁离开。

谁知,她家主子才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见陛下从外面进来了。

佟迎彼时正在剪着烛花,瞧见他忙上前行礼:“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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