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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暮暮(出书版)(95)

“朋友或者亲戚家呢?”傅希尧蹙眉。

“我是孤儿,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安菲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弥天大谎。“所以,你索性好人做到底吧,收留我一夜。”

傅希尧不禁笑了,她这话看似请求,却说得天经地义,半点请求的意味也没有,她身上哪里有一丝孤儿的影子,反而更像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但傅希尧没有拆穿她,只是似真似假地笑道:“你可真够大胆的呀。”

“有什么好怕的。”安菲挑了挑眉,“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

傅希尧被她云淡风轻的语调堵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出声,活了二十四年,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子不少,可还没从见过安菲这样的,真不知她是真开放还是假装豪迈。

他没再说什么,带她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他住的地方不太大,但因为是全开放式设计,空间看起来十分宽敞,这样的格局自然没有客房。傅希尧找了套他的睡衣与新浴巾递给安菲:“你去洗个热水澡。”他伸手指了指床,“床归你,我睡沙发。”

安菲在浴室里待了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翻完了好几本杂志的傅希尧去敲门,她才慢腾腾地出来,她整张脸都被热气蒸腾出淡淡红晕,头发只吹了个半干,披散在肩头,她身材本就瘦削,傅希尧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尤为宽大。

傅希尧倚在门口打趣她:“怎么?害怕了?打算待在浴室里不出……”他的话被安菲忽然覆上来的嘴唇阻塞住,傅希尧下意识地推开她,“喂,你!”

安菲却没有看他,垂着头自顾自地笑了,她觉得自己真是既可笑又可悲,今晚上先后强吻了两个人,却被推开了两次。

安菲哪里知道,她那抹带着嘲弄的笑在瞬间就把傅希尧给惹火了,他是惯游花丛的人,还从来没有被个小姑娘如此戏弄过。伸手,将她往怀里一带,嘴唇便覆了上去,明显一个带着惩罚的吻,却因为安菲的挣扎而变得暧昧起来,她敢不要命地点火,那他自然没有不顺势浇油的道理,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腰,下一刻便试图探进睡衣里。

安菲一急,牙齿狠狠地咬上他的下嘴唇,同时抬脚猛踢,趁傅希尧吃痛,她终于挣脱了他,转身迅速又回了浴室,然后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傅希尧望着紧闭的门,只觉得好笑,他并没有真的想要怎样她,只是想给她一个小教训。果然,她的豪迈都是装的。

过了片刻,安菲穿着她的湿衣服出来了,低低说了句,“我走了。”也不等傅希尧开口,便匆匆落荒而逃。

直至离开公寓很远,她才停下来拍着胸口喘气,先前错乱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复位,她大概真是疯了,才会跟个陌生男人回家,甚至还想做点什么,以此来报复安禹对她的抛弃。

她抬眼望着大街上穿梭而过的车流与闪烁的灯河,悲哀地想,就算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发生点什么,安禹也不会在意的,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狠心地将她抛在荒芜的公路上。

安菲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她没有回家,而是对司机报了闺蜜粟粟家里的地址。

安禹找到粟粟家里时,已是三天后,他跟着出门买水果的粟粟后面进来,安菲想关门都来不及了。

粟粟无奈地朝她摊摊手,然后闪进了卧室,把客厅留给弩拔弓张的两个人。

安禹神色极为难看,冷声开口:“你真是出息了呢,手机关掉,学校的课翘掉,家里被你弄得一团糟,你倒好,在这里闲情逸致地看偶像剧。”他瞄了眼茶几上的笔记本里正暂停的画面。

安菲也冷着一张脸,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淡淡地开口:“有事吗?”说着忍不住又捂着嘴巴低咳了两声。

“你生病了?”安禹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点,眼神浮出一丝愧疚。“看医生没有?”

安菲冷笑一声:“收起你的假好心,死不了。”

“菲菲,”安禹声音软下来,“那天是我不对,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马路上,后来下雨的时候我回去找过你,可是没有找到。”

安菲这个人,遇强则强,可一旦对方服软,她的心也就再也硬不起来。尤其那个对象是安禹的时候。

她没再跟他抬杠,却也不肯给他好脸色,只是沉默。

安禹叹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哄她:“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所以,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好吗,妈妈因为担心你,这两天都吃不下东西,你知道她身体很不好。”

“她没事吧?”安菲转头,急切问道,下一刻便在安禹的笑意中气恼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从小到大,安禹是最了解她的人,知道她一切喜好,也知道她的弱点在哪儿,比如妈妈,他知道只要拿妈妈出来做挡箭牌,安菲一定会跟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