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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102)+番外

左卿辞也不反驳,“候爷说的是,武林中人随心纵性,确与世家截然不同。”

薄景焕瞥了他一眼,一字字当面敲打,“仁厚随和是好事,然而公子离府多年,乍一归来就落了耽迷贼色之名,平白受人指摘,实非吉兆。”

左卿辞不动声色,“依侯爷之见,我该如何?”

薄景焕沉默了片刻,话语慢而沉,“我与令尊同殿为臣,又与公子相交,实不忍见靖安侯府清誉有失,公子是聪明人,知晓轻重自有分数,不必外人赘言。”

左卿辞答的很客气,“侯爷好意,在下自当领会。”

薄景焕抬手自轩窗外折了一枝梅,只见娇蕊半绽,含露凝香,沾水后更为婉丽。“据说令尊正在考虑公子的亲事,六王的嫡女年方十七,尚未许配,不知公子可曾见过。”

左卿辞眸光一闪,口中淡道,“六王何等尊贵,家中女眷岂可轻见。”

薄景焕缓缓道,“我倒是在宫宴上见过一次,那位千金教养良好,秀美淑娟,可堪良配。我与六王也有几分交情,他晚年得女,极为宠怜,一直想替爱女择一位门弟人品俱佳的高婿。”

左卿辞微笑不答,仅是静听。

“花开枝头,惟待君子,公子以为如何?”薄候带着傲意,抬手递过梅枝,话中一语双关。

薄候素来冷面冷情,绝不是多事之人,这一番劝诫来得奇突,甚至不惜抛出六王之女为饵,是笃定他需要这份姻亲为助,对抗安华公主,夺下世子之位?这样优厚的条件,交换的却是——

左卿辞思索良久,合上手中的书卷,“让文思渊查一查伏守门外的探子是谁的人,威宁侯与飞寇儿可有过节。”

白陌刚应下,忽然一只灰隼拍了拍翅膀又来了,足上系了件东西,落在案上不耐烦的琢弄布结。

这一次布卷内是一枚方盒,细柔的丝绵束着一朵花,层层叠叠的花瓣熙然轻绽,花色是少见的浅碧,衬在宣纸上似一脉春色,边缘却又凝着一点雪意,入目清俏分明,异常独特。

白陌也见过不少好东西,悚然动容,“绿萼文殊?她又从哪里偷来。”

三十年一开花的奇株被她生生截下来,失主怕是要气魔怔了。震惊之余,白陌忍不住心下哀叹,一枚锡兰星叶激得她发了疯,接二连三捎些贼赃过来,真不知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左卿辞却是笑了,将花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眸色格外愉悦,随后他落笔草就一张随笺,绑上了灰隼的足。

第56章 子夜思

偏窄的街巷尽头,有一栋老旧客栈。

二楼的某间客房又阴又寒,陈设简单。案上摆着一碗白粥,一碟小菜,一个冷掉的馒头,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捏着半个馒头,瞧着一方短笺发愣,精雅的笺纸正中是一行轻逸灵动的字。

卿似云间月,何日入怀袖。

笺纸很美,墨痕清峻,每一个字宛如他在浅笑吟吟。她又看了几遍,白皙的耳根渐渐红了,仿佛一个无形的影子从身后笼上来,侵入了每一寸肌肤。

数日后的深夜,玄武湖畔万簌俱寂。

左卿辞的卧房窗扉突然掀动,映入了一线光,同时还有一抹轻悄的影子,犹如薄烟无声无息的盈入了室内。

博山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地龙的热力带来一室温暖,落在窗纸上的月光映出了屋内隐约的轮廓,不速之客静了好一会才来到榻边,正要触上垂幔,又迟疑的停住了。榻上的人已经熟睡,像这般不告而至,寅夜惊扰,会不会过于冒失?

踌躇了一瞬她收回手,刚退了一步,帐内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带着三分浅笑,七分初醒的慵懒。“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她的心蓦的一颤,耳根又热了起来。

帐中一只修长的手挑开了垂幔,现出枕上玉一般的脸,黑发披散,长眉俊目,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向床内让了让。

尽管已有过亲密,她依然脑子空白了一瞬,回过神全身都烫起来,结结巴巴道,“外面落雪了,我身上寒气重。”

他没有再说,一掀锦衾将她裹了进去,黑暗与温暖的男子气息笼上来,将她拖入一个迷乱的世界,瞬间飞散了意识。

毕竟是踏着霜寒雪夜而来,她的肌肤真的很冷,好在年轻的身体热起来也极快。

起初她还能忍着,渐渐的抑不住呻吟,到最后几乎是靡软的呜咽,在激烈的欢爱中痉挛浮沉,一次又一次崩溃。这一夜是这样长,又是这样不可思议,她第一次懂得男女之事的美妙,等一切终于平息,窗棂上已是曙色初透。

她筋疲力尽的一根指头也不想动,极倦的乏累从骨缝中透出来,又异样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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