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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147)+番外

左卿辞长眸掠了一眼,没有答话。

左晴衣从未见过长兄这样冷漠的神情,瑟缩了一下,“我知道错了,是我不该私溜出宫,以后我再不敢了,若沈姐姐有什么不测,我——”她急得一额汗一脸泪,忍着啜泣份外自责,瞧上去稚楚可怜。

左卿辞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温度。“这不是你的错。”

左晴衣呜的哭出来,哽咽的不成声,“父亲和二哥在与沈国公讨论,沈姐姐昏迷了,御医说是中了极厉害的毒,我知道大哥一定有办法——”

左卿辞抚了一下她的发,没有过多的劝慰,半敛的长眸仿佛藏着什么,幽沉沉的窒人。

殷长歌守在苑口,对着左卿辞一拱手,尽管不曾开口,神情显露了千言万语,满是焦急忧虑。

左晴衣请出在沈曼青闺房中的女眷,将兄长引见,忍泪道,“我大哥也懂歧黄之术,可否容他替沈姐姐诊一诊,或许能有什么法子。”

一介贵公子,如何比得过御医,未出阁的女儿家闺房也不宜让男子进入,几名女眷均觉不妥。但见他人材出众,温雅如玉,若沈曼青安好,当真是一双璧人,不禁暗自唏嘘,又却不过左晴衣的苦求,勉强应了。

仆婢环绕的闺房内,一个须发皆白的御医正在收起药箱。

沈曼青静卧榻上,秀丽的眉间有一层青灰之气,唇色发紫,一侧臂腕的袖子剪开,现出一截乌黑肿胀的皮肤,血流不止。

肇因是一枚细如牛毛的毒刺,泛着蓝汪汪的诡芒。

左卿辞诊脉仅搭了片刻就收回指,半晌未开口。

御医本有些不快,见对方诊完一言不发,不免暗生嘲意,但既知是靖安侯府的公子,非但不敢得罪,还要客气的代为圆场。“沈小姐所中之毒极为凶险,名为青龙涎,救治极难,然而也并非无方。比如以鹤尾白强护经络,再用天下至毒的锡兰星叶压制毒性,以毒攻毒,辅以十余种灵药相佐拔除,沈姑娘可望无恙,不过这些药太过罕见,宫中俱无,只怕——”

御医不曾说完,未尽之意很明显,左卿辞也不多言,“御医所言不差,依我诊来也是如此,恕我爱莫能助。”

沈府的女眷原本未抱多大期望,客气了两句将他送出房外。

左晴衣大急,牵着他的衣袖忍泪道,“大哥何以如此草率,不妨再细诊一下。”

左卿辞不置可否,“我送你回宫。”

“我不回去,我要看沈姐姐好起来。”左晴衣还要再说,一双泪汪汪的眸子突然重如千斤,眨了两下竟是昏迷过去,被左卿辞挽抱起来。

左卿辞对快步迎过来的殷长歌略一致意,“今日连生意外,我先送舍妹回去。沈姑娘的毒非我所能,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言出口,殷长歌的神色瞬时灰暗下来。

寂静的屋内唯有指尖轻叩桌面的声音。

白陌知道近几天主人的心情空前的糟糕,他屏息敛气,迟疑着思索如何开口。

秦尘进来回报,打破了僵滞的气氛。“公子,淑妃娘娘说晴衣小姐情绪低落,食不下咽,执意要出宫去沈府探望,虽然娘娘已经拦下,小姐仍连日哭泣,郁结难安。”

左卿辞面无表情,秦尘接着道,“至于沈府,沈小姐忽发高热,甚至开始咳血,御医束手无策,殷少侠似乎想送她去方外谷,但路途太远病势又急,怕撑不到。”

轻叩的指尖停顿了一瞬,左卿辞心下分明,咳血是毒入肺腑之兆,这样下去最多不过五六日,待伤及心窍便是药石无效。

秦尘说完,递上一封书信,“侯爷传信来,言及殷少侠去了府内拜望,信中提醒公子务必尽力襄助,毕竟沈姑娘救了晴衣小姐,上次为山河图又得了金虚真人鼎力之助。”

白陌随在秦尘话尾,终是将要呈报的说出了口,“公子,殷少侠今日又来求见。”

左卿辞接过书信并没有拆,默了好一阵,做了一个手势,白陌将殷长歌请了进来。

殷长歌几日不曾交睫,跑遍了金陵的药铺,又在江湖上遍询消息,全无半分线索,眼见沈曼青日渐衰弱,他陷入了巨大的绝望。然而对着左卿辞,他尽量缓和了情绪,“恕我冒昧又来相扰,公子可有云落的消息。”

左卿辞平和得近乎平淡,“请殷兄见谅,她被严缉多时,早已音讯断绝。”

明知会是这般答案,殷长歌抑住涩叹,难以压制心底的颓丧。那枚苏云落于千万人眼前取走的鹤尾白,是沈曼青生存的唯一机会。即使锡兰星叶更为无望,但能寻到一味是一味,说不准便有奇迹,殷长歌强振精神,“左公子可有办法探出她将鹤尾白用于何处,或是卖给了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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