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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61)+番外

苏云落摇了摇头,“我不饮酒,你可以找白陌。”

“云落能一尽千杯,却不爱饮酒?”左卿辞呈露出一分轻讶。

苏云落答的很无趣,也很干脆,“我仇人太多,不能饮。”

这个理由确实也说的过去,左卿辞放弃了再劝,打趣道,“要醉倒云落谈何容易,不知如何练出的酒量,难道是师门渊源,令师好酒?”

最后一句置疑让她踌躇了一刻,忍不住解释:“师父从不饮酒,说耽迷长醉会引发手抖,与剑无益。”

又一次成功的诱出答案,左卿辞隐然愉悦,“那云落的酒量从何而来?”

她又不说话了。

左卿辞微微一笑,“说起来,云落怎知鬼神医有好酒之癖?”

“偶然听闻。”苏云落顿了顿,望了他一眼,“你不想被人知道与方外谷有关,我不会说。”

“多谢云落,方外谷名头太大,我性好清净,医道仅学了些许皮毛,并不想因此惹上麻烦,不得不隐秘些。”左卿辞莞尔,斟了两杯茶,推了一杯给她,“此地已近涪州,山陵起伏多生云雾,所产的茶也极佳,据说仅比苍澜稍逊。”

苏云落低头看了一眼,并未品饮。

“据说天都峰除剑法之外,还推祟茶道棋奕等雅事,云落当年在山上大约也常替令师烹茶?”左卿辞啜了一口,轻谑之余又跟了一句:“或许不止茶,还兼带烹食制膳?”

每句话都似有所触探,然而又是无关紧要的枝节,苏云落凝视着碧色的茶汤,空前的沉默,良久道,“入山前我随师父浪迹江湖,时常露宿郊野,习惯了处理食物,至于烹茶、弈棋、品茗与谈诗论道一概不会,其他的同门应该精熟。”

左卿辞宛如闲叙,“为何云落不学?难道不好此道?”

她的眉间一动,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最终平平道,“我入门晚,资质鲁钝,学武已经耗尽力气。”

看着她的神色,左卿辞轻浅一笑:“剑魔的徒弟,看来并不好当。”

苏云落没有听出调侃, “师父能收我,是我几世修来的造化。”

提起苏璇她总是极认真,无形的敬畏已溶入骨髓,左卿辞正要进一步诱探,门外店伙叩门相请,道雅座已备好。

雅座外是人来人往的街市,难免有些吵闹,好在店家在檐下巧妙的悬了一串五色风灯,既不过份炫目,又映得窗内光影迷离,独具风情,足以让人忽略些许不足。

这一地酒确实酿的不错,菜肴却是偏重辛麻,左卿辞尝了几口不甚喜,撂了筷子缓慢的抿酒,看苏云落进食。她大概也不习惯,但也不言撤换,就着茶水安静的将饭粒咽下去。尽管擅于烹膳,她似乎从来不会为自己费心,日常过得粗糙而随意。

零落的灯光映在她的侧颜,左卿辞突然发现那双眼睫与记忆中不同,长了许多,如墨羽般纤美匀翘,嵌在素淡的面庞上有些出挑。

或许视线停得太久,她觉察到,轻触了一下明白过来,“近日忘了修剪,稍后会整理。”

俊颜似笑非笑,左卿辞带上了三分淡嘲:“扮男人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好歹是女子,何须一双眼睫都不肯放过。”

苏云落早已习惯了隐蔽,没有在意他的轻讽,“惹眼了会带来麻烦。”

左卿辞薄晒,辨不出是揶揄还是真心建言:“终年行窃风险太大,终有一日会成为众矢之的,云落何不用更好的方式获取金钱。”

苏云落看了他一眼,“这是我所知最快的办法。”

左卿辞不动声色的试探:“有没有一个价码能让你放弃窃盗?”

苏云落沉默了一下,“有。”

左卿辞半挑长眉,兴致盎然,“说说看。”

苏云落踌躇片刻,终道,“赤眼明藤、鹤尾白、锡兰星叶。”

这样的条件大出意料,左卿辞禁不住诧然:“你要这三味药做什么。”

苏云落略略垂下了眼:“据说这些灵药有奇效,可以令人武功倍增,天下无敌。”

左卿辞打量着她的神色,心底疑云丛生,“这是何处听来的荒诞之辞,赤眼明藤主效理络归元,寻常人根本无用;鹤尾白确实于武林中人颇有助益,仅生于万丈荫木之上,异常难寻;锡兰星叶为至毒,容易引来毒物相伴,连采摘都要冒生死之险。这几样药性不一,服食后天下无敌未必,倒有可能白日飞升。”

寻常医者根本不知为何物的奇药,左卿辞一一数出,苏云落专注的凝听,寂暗的瞳眸突然有了活气,越来越亮。

左卿辞疑惑更重,正要探问,忽然雅座外一声泣叫,一个人踉跄的跌撞进来。

来人身形窈窕,臂挽的篮中盛满了花束,显然是一个卖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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