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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153)+番外

苏云落惊极动容,气息都变了。

左卿辞笑了一笑,“六王既然有所干联,我又从姑母淑妃处获悉了不少宫中旧事,三位亲王独他身系夺位、丧母、亲舅之仇、哪还有不清楚。或许你师父当年也知道了些什么,阿落不妨猜一猜,娑罗梦到底是谁的手笔,薄侯?何安?还是六王?之所以下毒,到底是恨苏璇横刀夺爱,还是因他挡了朝暮阁的路?”

苏云落的脸庞染上了煞意,艳锐如刀,左卿辞支颐欣赏,半是揶揄半是逗弄,“而今薄侯瘫了,何安死了,你师父也已痊愈,阿落有什么可恼的?”

苏云落认真的望着他,“要是我杀了六王,是不是就能消了祸患,天下得安?”

左卿辞不以为然的轻哼,“六王要是能杀,你师父何必去斩何安,况且天下与你有何关系?天下人可曾善待过你半分?”

苏云落给问哑了,半晌才道,“阿卿难道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袖手旁观?”

左卿辞脸容俊美,笑容却异常凉薄,“当年要不是皇帝为卸去我父亲的兵权,不顾他已有妻室,硬将安华公主下嫁,我母亲怎会遭遇不测,一家人怎会分离四散?依我看乱了才好,王侯贵胄死绝如何,江山付诸一炬又如何,活该是应德帝的报应。”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心底的怨憎宛如深渊。

苏云落明知不对也无法劝说,唯有沉默,眼前的一切仿佛失去了颜色,春阳美景,桃花纷纷,太平盛世的欢笑与丝竹,犹如一场虚假的幻境。

第77章 烟尘起

左卿辞不在乎乱局,然而十分留意各路消息,连带苏云落也知悉了不少。

关于西南古国的传闻越来越奇,甚至中原的武林道也开始轰动,只因五诏堂致书江湖各派,邀众多门派至西南一聚,商议如何稳定乱局,共护不死泉。邀帖一出,等于验证了传言是真,接到帖子的帮派面上生光,未接到的忿忿不平,武林中议论起此事,气氛都变得奇异起来。

苏云落听了虽未言语,到底惦在心头,就寝时终于忍不住问了,“依阿卿看,这些帮派会不会真的去西南?”

左卿辞慵懒的卧下,一言挑破,“你问正阳宫的人会不会去?”

苏云落迟疑的点了点头。

左卿辞不答反问,“正阳宫的掌教金虚真人算来是你师伯,昔日待你如何?”

平心而论,叶庭待她不差,然而也从不掩饰对她的嫌弃,苏云落说不出什么,将头埋进了爱人的颈侧。

左卿辞温柔的拥住她,语气低淡,“真是个傻子,他们当年都容不下你,如今你身悬多案,就算凑上去说破天,那些人也未必肯信,只怕还怨你玷污了正阳宫的名声。”

苏云落不说话了,左卿辞慢条斯理道,“实在想递消息,我让人去寻你的沈师姐。”

他不说殷长歌,只说沈曼青,明明左卿辞曾不顾天子赐婚,弃沈曼青而走,这位师姐满心怨恨,绝不会有善颜相对。苏云落没法应,悻悻的扑在他锁骨上啃了一口,“阿卿表面是热的,骨子里真冷。”

左卿辞挑起她的颔,语声邪靡,“嫌我冷?是不是忘了我在你身子里有多热?”

一句话说得苏云落耳根发烫,中衣已经给他剥下来,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肩膊,忽然门外传来叩响,侍从秦尘低禀,“公子,文思渊秘报,圣上命侯爷巡视西南,督查地方,数日前已离了金陵。”

左卿辞一顿,气息蓦然冷下来。

春日的天都峰晴碧明朗,山径上依然挤满了熙熙攘攘的香客。

阮静妍自观钱塘潮后爱上了水天之景,苏璇索性携她转去东海,看尽碧海青天,万里飞澜,快意无边,直至近期方归。近一年的辗转游历让阮静妍神采更佳,连身骨都比从前轻健,她戴着一顶帷帽,随着苏璇混在香客中前行,行至半山依然从容,丝毫不觉疲累。

时光逝去久远,守山的弟子也换了陌生的面孔,偶然有道人的视线掠过,全然未觉异样。

苏璇不愿惊扰过多,也未通报同门,携着阮静妍几经潜转,进入了后山。

后山清寂少人,阮静妍挑开帽帘凝望云山美景,既觉新鲜,也有长久向往而生出的亲近。

苏璇立在一棵粗峻的松树下,见枝叶蓁蓁苍翠,随手摘下了一枚松果。

阮静妍抬手接过,芳心无限温柔。“这里景致真好,极像你带我看过的山景。”

苏璇想起来,不由一笑,“你还记得?事后可有再去看过?”

淡青的松果有浅嫩的细鳞,阮静妍指尖抚过,一棱棱如剔往事,“原本想在那一带出家,祖母可怜我,用私蓄起了一座宅院,陪我迁过去住了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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