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夜行歌(172)

“或许她本就出身于那里。”尽管无法证实,却最有可能接近现实。

君随玉曾言及她似一位故人,怎样的故人能令一方霸主远赴扬州,亲证身份,基至甘愿动用武力吞并方家以成其心愿?他不认为君随玉会随意认一位义妹。

九微的目光愕了一瞬,不置信的干笑起来。

“怎么可能,那种人会到天山?”

他没笑,慢慢说了此番查探的细节,迦夜无意道过的只言片语,直至数天前的偶然得获的碧玉。

九微打起精神寻思了半晌,将信将疑。

“既然有这样的身份,她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你,为什么反而拒绝。”

“我不知道。”眉间无法抑制的浮出苦涩。“她的心思太难猜,一直要逃,我光抓住她就已心力交瘁了。”

望着他的神色,九微隐约同情。“或许她根本不喜欢你,我从没发现她的头脑里有什么东西能称之为感情。”

“我不觉得,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能确定,她不排斥甚至喜欢我的亲近,可一旦离开……”他挫败的摇头。“永远别想从她嘴里听到真心话。”

“也许你该把她绑在床上。”九微突然坏笑起来,轻浮的打趣。“女人那种时候最诚实,只要技巧得当,想听什么都行。”

他也笑了,笑得很落寞。“其实我累死了,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完全不给人一点机会,无计可施。”

“谁要你爱上这么麻烦的女人。”九微嘀咕了一句,转手替他倒酒。

“能不爱就好了。”他唏嘘不已,坦承自己的无措。“我真希望她别那么固执,乖一点留在身边,要什么我都答应……可她什么也不要,除了离开,什么也不要。”

那样漫长的追逐,他投入了太多感情,犹如扑火的飞蛾全无反顾,她却只留一个背影,永远不变的疏离飘渺,似远似近,犹如隐在雾中的山峦遥不可及,以致偶然的缱绻都成了梦一般的惊喜。

酒一点点见底,人在心事中醉去。

望着醉得失去知觉的人,九微默默的叹息。

时隔这么久,他仍为一个女人而沉醉,漫长的爱恋犹如炙热的火,穿越多年不熄,迦夜迦夜,你怎么忍心。

真言

日上三竿,君王府门前出现了一个锦衣人。

依礼的请见君蹁跹,隐然一股令人不敢怠慢的威严。

“请通报君小姐,故人九微,祈盼一会。”

既然迦夜已经更换了院落,连殊影都探不出,他也唯有循正道请见。很快即有回报,侍从恭敬的请入,在君王府某处静苑,他见到了坐待的人。

即使听碧隼提过迦夜的外貌,他仍是恍神了一下。

“一别数年,雪使委实变化惊人,我还担心被拒于千里之外。”

迦夜纤手引客,霜镜奉上清茶果盘又退了下去,留下两人单独相谈的空间。九微不着痕迹的环视,静谧无人的院落看似空荡却伏有多处暗卫紧密戒备,重重设防并不合迦夜的脾性,想来应是君随玉的安排。

……以她的武功根本不需要如此森严的防卫,究竟为保护抑是……

心底犹在寻思,迦夜已开了口。

“故人好容易来江南,自该尽地主之谊。”说着她轻浅一笑,“何况是天山新任教王,岂敢怠慢。”

“哪里,想来多亏雪使成全。”他呷着茶,打量着容颜胜雪的女子。

“既来江南,想必西域已定,该说一声恭喜才是。”长睫漫不轻心的眨了眨,并无多少慎惧。

“不过是侥幸未死而已。”九微自嘲的一语带过。“倒是刚来此地就听说雪使入了君王府,好不意外。”

“机缘巧合,运气使然。”迦夜不露半分心绪。“不知教王此来……仅是探访?”

“我有点好奇。”九微淡笑着坦承。“想知道君王府的千金十九年前如何到了天山,简直不可思议。”

男子突然点破了话语,迦夜静了半晌,忽尔笑了。

“既然疏勒国的王子能化身月使,甚至登上玉座,我上了天山又何足为奇,不都是造化弄人?”

她没有回避的直承了事实,倒教他有些意外。

“你果然是君若侠的女儿。”

“是又如何。”她托起茶碗慢慢拨去浮沫,全无一丝波澜。

“为什么避着殊影,他的心意你不会不懂。四年前也就罢了,如今依你的家世尽可与谢家比肩,何况君随玉……似乎对你相当重视。”话语故意顿了一下,九微又道。“或者你压根是耍着他玩?我既不是殊影,你也无须掩饰,同僚多年,真话假话我还分得清。”

“原来教王此来是为探问这般琐事。”迦夜轻讽。“真是不敢当。”

“毕竟朋友一场。”九微无所谓的笑应。“相交多年,看他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折磨得憔悴可怜,想袖手也于心不忍。”

上一篇:千夜千寻 下一篇:拥抱你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