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们一起寻欢作乐(172)

发疼,拧成一根绳。比我上了赛场还紧张。到了她的酒店,问了服务台的人,她们只说她出去了,别的什么都不肯说。

我叹气,在那里柔软的沙发上等了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要等下去,我甚至觉得我就算看见她了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远远的绕开,而不是上去说什么。我甚至不愿意让她看见我。

但是我又不肯放过自己的一丝希望。如果见不到她,也许就意味着,一切其实是自己的想象。我只是想证明,她的确和我在一片土地上。

不知道我的面前过去多少双脚,也不知道来来回回的陌生的面孔走了多少个。我坐着,托着下巴,或是靠着沙发,那个服务生几次上来叫我先回家去,有消息了会告诉叶小姐的。我摇头,说,我想等她回来。

这个时候突然能够明白等是什么滋味,那些为我等的人,她们心里是什么想的。以前我是个善忘的人,总会轻易许下约定,然后抛在脑后。对叶子也是,我总叫她无望的等着。因为她是个认真的人,很容易认真的人,每次都把一切都看得很重要,我随口的一句话她都会记得很牢。所以我总是一次次的失约,然后在事后道歉,她会原谅我,用那种纵容的语气说,你啊,为什么你总不把别人放在心上。

我无赖的抱着她说,我把你放在我心上的,真的。

是么?她点着我的脑袋拖长了声音说。

我呵呵的傻笑。

等到外面华灯初上,忙碌的马路上,无数的灯在一个瞬间,齐刷刷的依次点亮,我抬头,看见酒店大堂的那个大钟上的指针已经指六点。而她还没来。

我走出大门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一个人从那边走下来,我刚打开这里的车门要上去,就听见那人惊讶的叫了一声,遥遥!

我抬头,对上那张脸,几欲晕眩。她的脸,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变化,很自然的裸妆,长发细卷,戴了一副细边的眼睛。她朝着我淡淡的微笑,说,你来办事的么?

--为何你还能这样的无所谓的微笑,似乎,我们之间只是点头之交。

她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声音,一点没有变化,也才两年未见,记忆还鲜明,而她还是那个她。

--也许是记忆太真,也许是岁月偏爱,似乎一切只是昨日。

我已经失去了魂魄,只能这样傻傻的看着她,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要进出租车的动作。好像时间在这一个时刻就这样咔的一声停了下来,我觉得她身后的流光溢彩耀花了我的眼,我甚至觉得一定是我眼花了,出现了幻觉。

你到底要不要乘啊,别打扰我做生意好不好,兄弟,你叙旧就慢慢叙,我还要吃饭咧。出租车司机回头用宁波话不耐烦的说。

我站起身,关上车门,朝他轻轻的说了一声对否其。【宁波话读音】

车子缓缓的看走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夏天的,我就穿了一双拖鞋过来,牛仔裤,还有一件已经洗了很久的五折的李宁的短袖。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越发像一个乞丐了。有点计较为什么不能稍微穿的正气一点。

怎么不回家?她问我,很平常客气就好像只是几天没有看见的朋友,就这样简单的问一句,没有情,没有恨,没有过节。

我抬头,看向她的眼睛,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她轻轻的笑出了声。

恩。你来了却不告诉我,我想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来找你。我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说出的话不是我脑子里想的话,我本来想掩饰下,充满尊严的离开,可是,我说了真话。我发现自己在犯罪,因为我把真实的自己展示在她面前,她会怎么看我,一个愚笨的女人,一厢情愿的女人,一个没有了伪装其实只是那么没有坚持的女人。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一直很排斥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一度柔软过,让我觉得在她眼睛里的自己是清晰的,她把我装在她的一波春水里,我在她的眼神中慢慢沉沦,后来,她不再看我,当一个女人连看我都觉得是罪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破裂了唯一的联系。而后来,她看我,痛苦,悲伤,那时候,只是觉得太黑暗了,甚至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忙着逃避,怎么去理解她的眼神里的乞求。

现在,过了那么久,她又是怎么看我的。也许,在这场爱情中,死死抓着不肯放开的人只有我。

她待我,那么简单,也看得出来,她以不再纠结着过去,彻底的忘却。

原来,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不是恨而是遗忘。

我被她遗忘在记忆里,她超脱了,我还在沉沦着。

我抬起头,却不是看她,而是看远处,高楼大厦,灼灼灯火。我说,我很惨,过的很不好,我刚刚从监狱了出来,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