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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寻欢作乐(71)

以后,我也懒得跟别人说我的那个笑话般的爱情之路,太无趣了。那些要看猴戏要看黑色伤口的看客多半会失望的离开,说,无聊。

渐渐的淡忘,那曾经为自己的爱情认真的悲伤和开心的自己,变的漫不经心,对什么都随意了。

洋洋和econ在人群的欢呼声中下了台,econ的嗓子都哑了,背着她的吉他,问调酒师要了一杯果酒,坐到我身边。那女人早走了,看我太嫩,不适合出来玩,就找别的目标去了,洋洋说:“真的没有下去玩,你也太乖了。”

我撇撇嘴,说:“懒得下去,被她们的香水熏死了我找谁负责。”

洋洋低头闻闻自己身上的香水味,抗议说:“喂,你懂不懂欣赏。”

我呵呵大笑起来。

出了酒吧,已经到了半夜,走到外面才知道有多冷。我深呼吸,身体里的烟味酒味太多,我都快晕死了。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看,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看来娃娃是睡着了,她不计较我在外面留到几点,我心里觉得隐约的失落,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不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告别了她们,我一个人走在已经安静下来的街道上,寂静的路上,偶尔来往的车子驰过我的身边,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觉得这一幕很适合去拍一场电影,镜头就一直在我的背后跟着,一路跟下去,跟到终点。

哼着歌,数着难得一见的满天的星星,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冲动发短信给叶子,写了一句删一句,不知道用什么语气去说,我想说,做个好梦,却觉得真是一句最废话的废话,索性删了,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撒开了步子快速的朝着我和娃娃的家跑。

到了家,我轻轻的打开门,怕惊动了娃娃,连灯都没有打开,凭着月色找到床,爬上床,隐约觉得娃娃缩成一团睡着了。我躺在她的身边,她没有惊醒过来。

我转了一个身,想帮娃娃盖被子,她总是不肯安分的睡觉,被子总被她踢开,我就慢慢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当我摸到被子的时候,被满手的粘湿的感觉吓了一跳,我知道这不是水,是血,还没有凝固被被子吸收的血。我站起身,在墙上摸索着寻找开关,可是那个该死的应该在那里的东西却消失不见了,我的手害怕的颤抖,那是血,如果是平时,我只会以为是月经来了,最多倒霉的是被子,可是娃娃不该有血了,她不能有血的。

我一边叫着娃娃,摸到她的身体推着她,我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在墙上继续寻找开关。

啪的一声,开关打开的瞬间,我只看见墙上那血红色的手印,自己的手上沾上的血在墙上留下了一个个的手印,娃娃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被子里,所以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只看见她的下身,那被子上还是新鲜的血红的一片!

不!我尖叫起来。逼自己冷静下来。我在跳下床,拿过电话,颤抖的手要按下急救的号码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脑子居然一片空白,想起来啊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我狠狠的敲着自己的脑子,用自己的头去撞墙,恨不得让自己的脑子现在就开窍。

是120,对是120。我的手指被我强迫的按下那数字,焦急的等待着电话接通。

等到电话挂断,我还是觉得不确定,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忘记说地址了,还是我说错地址了,是不是我没有交代清楚……

我跑到娃娃身边,跪在地上,摇着娃娃的身体,想把她叫醒,叫她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娃娃已经睡着,我看见她的牙齿用力的咬着被子,她很痛苦,一定疼的受不了,那时候一定已经绝望了,可她为什么没有叫我。我摸着她的脸,她还有温度,还有心跳,可是我还是怕,她是不是就这样一睡就醒不来了。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在她身边就不会这样了。

我突然看见她的手中拿着手机,手指紧紧的按着拨号键,我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是石头的号码,她一直在打这个号码,可是,那里传出对方已经关机的机械化的声音。

我看向娃娃,瘫痪在地上,我觉得好可怕,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变了样子。我焦急的等着救护车来,可是时间被无形的放大,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拉的就好像是沧海桑田一样似乎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抓着娃娃的手,在她的耳边说:“娃娃,没事的,没事的,医生快来了,你坚持住。别走,求求你,别吓我。我被你吓坏了,娃娃,你醒醒!”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立刻冲下去,跑到下面,等车还来不急停下来我就站在路中间拦住它。然后,在强光中,我似乎在瞬间失去了记忆,我隐约记得那些凌乱的画面,白衣,架子,娃娃,血。我像是在做一个梦,很长很乱的梦,梦里杂乱的声音和不时变换的视角叫我接受不过来。我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白色的强光,直直的刺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