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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上(106)

“你……”不离发出一个字再说不出话来。

“不离,今年起就别再离开凤天城了,你就陪着我,像以前那样,如果是不得不离开,就断了与金家的关系,金家与你毫无瓜葛,你就不需要去担着她们的事情。”凤宝宝眨着眼睛,将她心里头的盘算说出来。

“……”不离没有出声,她径直沉默着,凤宝宝见她的脸的轮廓,又是一如既往的压抑。

“不离,你说好了陪我的,就别走,连一天也别走。”凤宝宝说着,搂住不离的腰。

不离好像又瘦了,腰肢纤细如柳枝,听得小丫头曾经低声闲语过,不离姑娘的身子是叫男人放不开手的身体。虽凤宝宝不懂这话的暧昧意味,至少她也懂,那腰抱起来那么舒服。

不似家中嫁人生子的丫鬟有着被劳累和家庭磨粗的腰肢,也不似那些小小年纪未开始圆润起来的少女身材,不离是恰当好处。

“早知道今日那么麻烦,当初就不听爹爹的了。”凤宝宝也颇为苦恼,怎么当初就信了爹爹的话了,亏得不离还气得离开。

不离伸起手,将凤宝宝环住。

这样的姿势是她们习惯了的姿势,冬日里夜晚寒冷,连空气都结了冰,要不离抱着凤宝宝,凤宝宝才能在后半夜睡得安稳。

这样一来,凤宝宝就觉得不离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还是这样好,这样的不离才让她觉得熟悉。

而渐渐的,环抱着她的手的力道在逐渐加强,将她拥在怀中,两手用尽了力气,直到……

“不离,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凤宝宝不得不发出声音,不离像疯了一样,将她搂住,把所有的空气都挤出去,让她无法呼吸,她觉得难受,胸口发闷,想要开始喘气。

“有今时今日,是谁的错?”不离只是放松了双手,可是环抱还是那么紧,凤宝宝有了呼吸的空隙,才慢慢将拧紧的胸口平缓下来。

不离放开了环抱,却将脸埋在凤宝宝的脖子上,像一个害怕的孩子,低声呢喃着:“当日我不愿意,是你说好的,是你说不就是嫁过去嘛,我们一起嫁过去,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应了下来。”

不离是哭了,眼泪自眼眶里流出来,渗进凤宝宝的衣襟里头,那么多的泪水,自脖子里渗进,流淌到锁骨上,一直往下,快要到了凤宝宝的心口。

不离咬着嘴唇,把哭声咬住,不肯放它们出来。

她在此刻还是忍着。

“我何尝不想……何尝不想……”不离的呢喃慢慢低下,若有似无。

凤宝宝发不出声音来,她张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黑暗是无尽头的深渊,她望不见低。

只有不离的呢喃回荡其中,无限回音层层叠加,直到最后,不离说:“小姐,你懂什么是嫁人么?”

不懂,她怎么会懂。不离露出苦涩的惨笑。

“以后你就是那人的人,你要听他的,因为他是你的天,你要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心家务,与他同生共死,连死了以后棺材都要埋在一个坟墓里头,这便是夫与妻。”不离说来,正是一般人家,男子与女子,或是一个男子,无数个女子,成了一个家,责任与义务共同承担,如若两人皆是安分,这样便是凡人心目中向往的日子。

安安分分,平平安安,相互扶持,白头到老……

“不要。”凤宝宝终于是明白了,却觉得早已是来不及的时候。

他们都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所以不离要在那人身边,所以那人生病,不离要去悉心照顾,所以日后等他死了,不离也要陪他共赴黄泉。

这些,凤宝宝就是没有想到,她一直在抱怨,怨不离离开便是数月,埋怨她不守诺言总是违背当初说过的话,却忘记了,当初轻易答应下来如同儿戏一般态度看待的人是她自己。

“原来是这样,我不要,我不要。爹爹他骗我。”凤宝宝说。

“最傻的人是我。”不离以一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头上的碧玉簪掉落,坠入棉被中,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青丝倾泻,垂在凤宝宝的身上。

冰凉的发丝落在手臂上如同刚拿出来就披在身上的丝绸。

而身体上大部分的热是不离的身体的。

不离压上凤宝宝的身体,凤宝宝已经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傻的,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不离在此时还是小心翼翼地,怕伤了她。

她那么小小的身体,温暖软绵,肌肤养得如同稚儿,未曾辛苦过,所以留住了时间。

小姐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不离养出来的,自发丝到脚上,她都用心一点一滴地养着。

不离低下头,两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没将力气放到小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