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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上(116)

“不离你到底要说什么?”

凤宝宝喜欢她吻自己与触碰自己,当不离吻着她的头发的时候,凤宝宝心头是欢喜的。

“不能再有孩子。小姐的身体承受不住生育的痛苦。”不离沉重的说。

不离的心为她而疼,凤宝宝却无多大感觉,是从未去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平常百姓家的女儿,尚未出阁,就有家中长辈教导女子三从四德,嫁人以后要为那家人开枝散叶,如若不能,便是七出之罪,夫家可随意休妻,遇见夫家宅心仁厚念同床共枕恩情,留在家中,也要受尽白眼,后半生无依无靠。耳闻目染之下,民间女子皆以生儿育女而责任。

幸亏小姐自小生养在府内,没受到这等糟蹋。不离庆幸着,她的手没有停歇,揉着她的腹部。

凤宝宝的腹部被她揉得发热,痛苦的感觉不再那么明显,她有些困意,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陪在她身边,不离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

屋子里的人来来回回好几轮了,几个大夫站在床前轮流问诊,干枯如树干的老手把手摸了一次又一次,老头子摸着长到胸前的花白山羊胡子,装着深沉不可测的样子,说的头头是道,几句话下来,把人糊弄的云里雾里,这才显得学识渊博。

来的几个大夫商量了一下,最后说金老爷身体受了惊吓,加上着凉虚弱气虚体寒,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好。

这些日子总在夜里想起那个可怕的影子,影子身后站着的人赫然就是他的夫人。金满堂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在梦里梦到了不管他生死冷眼旁观的不离。

锦艳过来探病时候说这只是一个误会,金满堂就在此时觉得无望了,连最疼她的干娘也无法为他作主。

误会,的确是一个要人命的误会。

金满堂在被子里翻来覆去,闭上眼睛都不得安生,眼前总会出现持着长刀的可怕影子,吓出一身冷汗。喝了大夫开的安神药,才慢慢好些。现在每晚都会有丫头陪着他睡,叫他做了恶梦的时候叫人名字能得到回应。

前半夜,他又一次在梦里惊醒过来,叫了好几遍丫环的名字,可惜那个丫环都睡死了,怎么都叫不醒,他坐起身,擦去额头的泪水,躺在身边的丫环打着轻微的呼,没一点苏醒的迹象。

金满堂自床上爬起,走到屋外,春天的夜晚已经暖和起来,披着外衣出门,外头的一轮月亮高高挂在开始抽出绿芽的树梢上。

金满堂在门前站了一段时间,恰好碰上不离赶来看她。

“不离。”看见不离,平日里意气风发的金满堂变成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面对年长于他的严厉先生一样,往往只能低头,再能说会道也不敢在她眼前放肆。

“好些了么?”不离问他。

金满堂点头,又摇头,他说:“还难受着。”如此秀气脸庞露出委屈姿态,能叫人任何有善心的女子心软下来,奈何他看错了人,不离并无动容,连关切的话也说得不像别人这样恳切。

如若是别人,娘亲们,舅舅们,掌柜们,连家里小小的丫环都巴不得把我对老爷忠心耿耿写在脸上,祛寒问暖,小小细节都要问到。如果那时候金满堂说一句你是真心的么?他们肯定会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哭给金满堂看,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这片赤诚真心呢?我对老爷可是忠心不二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虽然知道他们这出戏唱得比戏台上的戏子还来的精彩,他们问的是这金家的暖而不是他金满堂本身的,要他不是金满堂,会有谁愿意看他一眼,但是他满意与人家的关怀,哪怕是演出来的给他看的。

不离却连演都懒得演,一贯是不冷不热的保持着距离。

金满堂垂下刚才还满是期待的表情,说:“你这才来看我,金福没跟你说么?”

“他说过。”

“说是你家小姐要我的命。”

“我知道。”

“……”金满堂瞪着平静说出这话的不离,险些把眼珠子瞪出了眼眶,他说:“你家小姐要的是为夫的命,也不知道我何处惹她不高兴,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相公。”不离不愿再听到任何伤害小姐的话,此事也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当日如同发疯一样的行为,也许小姐也不会对他萌生杀意。

金满堂是无辜的。不离知道。

“夫人说是就是了,此事就当过去,我们谁也莫在提起,好不好?”金满堂讨好着不离,他想,不离毕竟是凤家的人,怎么说也要替她家小姐挽回一点面子,不提就不提了,反正他现在没事,只要不离高兴就好。

金满堂心思单纯,这样就不再说起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