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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上(172)

久病成医,她虽然不懂医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懂得医自己的心。

她在不离的怀里听她说,嘴角始终带着虚弱的笑,她对不离说:“你的话好多,我想睡了。”

不离忙说:“那我不再多话,你好好休息。”

“我们是要往哪里走?”凤宝宝问不离。

不离说:“不再远行了,我们就在这里落脚。”

那么仓促?凤宝宝说:“这样好么?这里我不喜欢,没有凤府好,也没有我们原先的屋子好看。”

凤宝宝还是怀念在小镇上的屋子和她那个没有生意的杂货铺子,她还想和不离一道坐在桥边纳凉。

不离说:“等过些日子就去找一间和那里一模一样的屋子住进去。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这话有几分是可信的,不离自己也没有低,她对明天完全没了把握,眼前漆黑,原本她以为自己能清清楚楚看见自己要走的路到底在哪里,但是当她抱着凤宝宝虚弱的身体的时候,她的眼前只有黑暗。

“我呢,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离跟在我旁边就好。”凤宝宝对不离说,叫不离已经够悲伤的心更加的疼。

别再说下去了,这些话,听着就难受,不想再听。

“好好睡。”不离把凤宝宝搂入自己怀里,却不敢用力抱她,惶恐忐忑的心没有一刻是落地过。

不离在当地寻找大夫,这里人说西边的城墙根下住着一个大夫,曾经是皇宫里的御医,不过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人知道,小城人口简单,平时也没有大毛病,平时大夫也是开些简单的药,从未见识过他的妙手回春,也便不把这个当回事请,只是不离此时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带着凤宝宝过去。

草屋陋室,陈设简单,一身布衫的大夫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身形伛偻但是眼中精光不减,他见不离一人过来,放下手中笔墨,说:“夫人请坐,不知道夫人哪里不舒服。”

不离说:“我是不是不舒服,大夫能否一眼看出?”

这位大夫摇头,说:“夫人,请勿戏弄老夫,老夫看诊不是瞎子算命,胡说八道,你若是来求医问药的,老夫定当恭候,只是夫人的样子不像是。”

“我是来找大夫看病,但是不是看我的病,病人在马车上,她不方便下来,还劳烦大夫过去。”

大夫说:“我随你去。”

草屋外停着一辆马车,简朴平凡的马车看不出里面坐的人是曾经富甲一方的凤府大小姐。不离领大夫过来,凤宝宝从马车里面伸出一只手,放在垫上。

大夫只看见一只圆润的皓腕,腕上有价值连城的手镯,镯子上的宝石有龙眼那么大,而那双手是从未经历过困难和遭受生活折磨的手,从一出生就被人捧在手里。

腕上的血管纤细,当大夫按上以后,认真沉思片刻,未从中发现有多大的异常,只是此女较常人来的虚弱,看这只手,此女年纪不会太大,才二八年华,应该是中气十足,但是看脉象却像一个百岁老人。

大夫问不离:“她为何如此虚弱?”

不离垂眼,说:“因为她中了毒。”

“什么毒?夫人能否让我看看你的口舌?”

帐子掀开,里面出现一张平凡的脸,消瘦的脸颊还留着当初圆润的痕迹,一双清澈的大眼依旧闪闪发光,也唯有那双眼是透着生气的,其余地方都浸透着一层死灰。

凤宝宝张开嘴巴,吐出舌头,舌头猩红如血,大夫沉吟一声,而后往屋内走去,说:“劳烦夫人去找别人吧,老夫无能,不能帮到这位姑娘。”

不离分明看见大夫往里走去,她也快步跟上,说:“大夫,你的样子却像是在恐惧,你分明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毒,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你是想见死不救,罔顾你行医的职责?”

大夫把门关上,将不离拒之门外,说:“姑娘,我好言说一句,你们也并非一般人,这毒也不是谁都能中的,老夫离开官场多年,发誓绝不再与那群人接触,还是请姑娘放过我。”

“你真要见死不救?”

大夫说:“就算我出手,她还是要死。”

“那至少告诉我,这是什么毒,我好去找人解。”不离仿佛是看见了希望,她用力敲门。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才传出无奈的声音,大夫仿佛在刹那又苍老了,他说:“我问你,这位姑娘发作的时候是否疼痛入骨,好似有针刺入骨髓?”

“是。”不离连忙回答。

“她以前是否连续不间断的在服用一味药,又在不久前断了服用,药引有……”大夫报了一大串,而不离越听越是震惊,与凤府里的大夫常年以来开给凤宝宝的药一样,她道:“一个不差。难道就是这个药的缘故,但是我也学过医,我知道这些药的用处,绝对不会变成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