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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总是想分手(24)+番外

厉言:“潞城。”

次日,邵倾承和厉言一同踏上潞城这片陌生的土地。

邵倾承第一次来潞城,人生地不熟,当地的方言也听不懂,全程跟着厉言。

他们租了一辆车,厉言开车载他来到潞城近郊某地,最后把车停在一片荒废之地。

前面设了障碍无法通行,邵倾承站在瓦砾上张望,回头问厉言:“这是什么地方?”

厉言靠在车头,面色凝重,邵倾承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梁祯就是在这个地方死的。”厉言指了指前面不远的某处,“那里,曾经是梁祯的爷爷家,你还记得厉修毕业那年潞城发生过一次大地震吗?”

邵倾承下颚微收,不说话了。

厉言给他讲了应皖没忍心告诉他的那些有关厉修和梁祯“后来”的事。

因为厉修要出柜的事情,两人发生争吵。梁父以梁祯的爷爷过寿为由把刚刚毕业的梁祯叫回潞城。

梁祯就在爷爷家呆了几天,厉修当时钻了牛角尖,对此不依不饶,居然买了票来潞城找梁祯。

原本厉修突然出现让梁祯特别开心,但是因为问题一直没解决,两人一言不合又冷了场。不知道厉修在气头上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梁祯一气之下避而不见,电话微信一律不回。

厉修出去找了半个晚上也没找到梁祯。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潞城地震了,是潞城百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地震,也是厉修经历过可怕的灾难。

短短两分钟不到,一切都毁了,生命和爱情,未来和希望。

厉修因为当时正在外面,只受了些轻伤。震后三个小时,厉修才打通梁祯的手机,梁祯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厉修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

“厉修……你没事吧……厉修,我可能……厉修,我爱你,我……咳……爱你……别哭……”

梁祯听起来十分虚弱,声音几乎都是气音,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在咳血。

电话持续了十分多钟,梁祯却只说了只一句,就再没了任何动静。

厉修一边拿着手机喊他的名字,一边到处在坍塌的废墟中找他,像疯了一样。那个晚上,厉修的世界到处是一片灰败,哀嚎阵阵,尸横遍野。他迷失方向,梁祯明明离他很近,但他就是找不到梁祯。

搜救持续了很多天,很多人活着,很多人被抬出来,也有很多人死不见尸,比如梁祯。

厉修不肯放弃,想尽办法寻找梁祯的尸体,但一无所获。

两个月后,厉修才被厉言和应皖接回京市。厉修睡不着觉,睡着了也经常惊醒,总觉得梁祯还压在哪块板子下面等着自己去救他。

“那事发生后的几年时间,厉修都活在自责里,他认为如果自己不坚持出柜,顺其自然珍惜当下,不会和梁祯发生那样的争吵,不会气得他回潞城,梁祯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厉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来,他遇到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厉修选择和你在一起,也许是他愿意开始新的生活时,你刚好出现了,也许是你出现了,他才愿意开始新的生活。”

厉言苦笑:“我也搞不清,总之不是别人,是你。”

邵倾承现在认识的厉修和以前的厉修不太一样,现在的他活得很克制,不会强求别人任何事,也害怕被人强求。厉言知道,厉修始终陷入那个心理怪圈还没出来,他觉得凡事若不顺其自然,总会有令人预料不到的后果发生——比如梁祯的死。这件事给他造成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没有人受得了以这种形势终身背负着一条人命,还是爱人的那条命。

在邵倾承看不到的地方,厉修自卑胆怯到扭曲,既不敢睁眼面对梁祯离开的现实,也不敢闭眼回忆梁祯那最后一通电话。

厉言讲完了,邵倾承像个木桩子似的杵着不动。厉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怎么?知道了这些事,有什么感觉?”

邵倾承掏出烟来叼着,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我现在知道应皖比你可爱多了,至少他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故意跳过了这段。”

厉言不置可否,耸肩。“厉修是我弟弟,他选择了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尊重他的选择,应皖不忍心告诉你这些,我可没什么不忍心的,我跟你非亲非故,考虑不着你的感受,我只是希望厉修没有看错人,感情没有错付。”

“走吧。”邵倾承转身回到车里,闭起眼睛靠在那里。

厉言太损了。

邵倾承没有心思骂人,此刻他心里一揪一揪地。

是啊,厉言希望厉修没选错人,希望他在知道这些事情后再无法逼厉修出柜,无法挑剔厉修给他的感情是轻是重,只要他爱厉修,他就做不到再拿这些事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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