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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之桃李满天下(106)

好在菊花生命力顽强,明明被泡得奄奄一息了,顾景云整理后出了两天太阳又活了过来,这两天更是有欣欣向荣之势。

但他好像喜欢上了养花,最近时不时的拉着她去逛花市,陆续又买了些盆栽,但不再局限于菊花。

前天要不是她死命拦着,他能花五十八两买一盆兰花。

黎宝璐头一次知道原来养花也这么费钱。

为了不让钱都白费,黎宝璐最近正在猛攻花卉一类的书籍,致力于将花养出珍稀品种,然后分支拿去买。

再怎么样也得把花出去的钱赚回来。

顾景云一看就知道宝璐又在心疼钱了,他不由好笑道:“今晚只看不买,你不是说太子送的那盆绿菊有些恹恹的吗,我去花市上找花农问问。”

黎宝璐这才点头。

晚上小两口就手牵着手甜甜蜜蜜的去逛花市,而被叫到听雪草庐的顾乐康却满心忐忑的低着头站在老师面前。

顾大儒面无表情的翻看着面前的试卷,一张一张的看过后放到一边。

顾乐康见老师一言不发,他心中更为忐忑,心随着老师的动作不断的下沉。

自从拜师后他一直被顾大儒宠着,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和惶恐,都怪施玮,他没想到他这么阴险,竟然把老师给他的题目传得满京城都是。

偏他还是在老师知道后才发觉的,哪怕他比老师提前一点知道也行呀……

顾乐康额头冒着冷汗,心中既无措又委屈,他也是被施玮坑了的……

施玮!

顾乐康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正要跪地求原谅,顾大儒便抬起头来冷冷的注视他。

顾乐康才鼓起的勇气一下就泄了,只能继续低着头站着。

顾大儒目光阴鸷盯了他半响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桌上的试卷,他紧了紧拳头,半响才道:“这事不怪你,有心算无心,躲过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

顾乐康感动得眼泪滚下来,“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先生,是学生对不起您。”

☆、99.第99章 识破

顾大儒坐在上首静静地看着他最得意的弟子感激涕零的样子,心中一阵厌烦。

他从不知道一向聪明的顾乐康怎么会蠢笨至此。

但他能怎么样?

怪他,骂他?

于事无补不说还会损害与忠勇侯府的关系,还不如让忠勇侯府欠他这个人情。

顾大儒心里即使呕死,也只能咽下这个亏。

顾乐康跪了半天见老师没动静,不由抬起头看向他。

顾大儒目光沉静,脸色淡淡的道:“起来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事三思而行,别再被人算计了。”

“先生,”顾乐康涨红了脸,怒气勃勃的道:“都是施玮算计的,此事必不能这么算了。”

那也是你够蠢!

顾大儒面色淡淡的挥手道:“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做意气之争,你回去吧,最近少出门,等这阵风头过了再来我这里受教。”

他怕最近看见他会气得呕血。

顾乐康却不知,还当顾大儒是心疼他,为他着想,一脸感激的走了。

方氏见儿子平安归来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殷切的问道:“你先生有没有怪你?”

“先生非但没怪我,还安慰我,”顾乐康满脸感激的道:“他让我以后做事多加考量,别再叫人算计了去。”

“这就好,顾大儒果然明理,”方氏放心的抚摸着儿子的手道:“只是你吃了这么大的亏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方氏看向顾怀瑾,抿嘴道:“相公,那个施玮实在过分,难道这口气我们只能咽下?”

“那你想如何?”顾怀瑾淡淡的道:“你儿子拿试卷与人换饭吃,那试卷便是人家的了,人家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你有何理由插手?”

“可他分明是挖了坑算计你儿子……”

“是啊,大家都知道,然而你又能如何?”顾怀瑾起身,弹了弹衣摆道:“试卷是人家的,给亲朋好友抄录都在情理之中,现在这套试卷流行之广,不知多少人念着施玮的好,你能怎么办?”

可这是你儿子!

方氏委屈的眼圈都红了,不管施玮有多占理,他好歹是欺负了你儿子呀。

但看着神色淡淡的丈夫,方氏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怀瑾对抿着嘴站在一旁的儿子招手道:“与我去书房,我考校一下你功课。”

顾乐康耷拉着脑袋跟在父亲身后走。

顾怀瑾见他情绪不高,便道:“你也别在这些争斗上花费太多的心思,这些都是微小末计,等到你高中举人,甚至更进一步时,这些算计都不足一提。”

顾乐康心情好了些,跟着顾怀瑾去书房。

顾乐康的功课的确很好,在同龄人中属佼佼者,在顾家更是耀眼的存在。

顾怀瑾生平最得意的两件事,一是他以弱冠之年考中探花,二是生了一个和他一样会读书的儿子。

顾怀瑾正得意,书房外就传来长顺拦人的声音,“刘管事,二老爷正考校三爷功课呢……”

“侯爷有急事要见二老爷与三爷,现已在书房等着了。”

顾怀瑾收起脸上的笑容,他爹要见他!

顾怀瑾深吸一口气,起身对顾乐康道:“你祖父要见你,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顾侯爷乃武将,一身征伐之气,坐在书桌后不怒自威,顾怀瑾一进书房便低着头站在一边,比他儿子顾乐康还不自在。

顾侯爷也在翻阅那套试卷,如今这套卷子传得满京城都是,甚至还有书商印刷后打上顾大儒的名号售卖,所以他想拿到这套试卷实在是太容易了。

顾侯爷的脸色很不好,他将卷子丢到顾怀瑾的脸上,沉声问道:“你是探花出身,以你之见,这套卷子如何?”

顾怀瑾自然早就看过这套试卷,因此看也不看便道:“切合乡试,切中要害,乃上品,可贵的是整套试卷十三份全都是如此,可见顾大儒对乐康的看重。”

顾侯爷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恨不得按着儿子暴打一顿,下午幕僚的话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试卷虽切合乡试,但三爷聪慧灵敏,年纪又小,实在不用早早的做此训练,只有无资源的寒门学子才需这样的试卷巩固知识,像三爷,前有侯府支撑,中有长枫书院教学,后有顾大儒教导,大可以将知识融会贯通,做出自己的见解来,这样不管科举考什么,三爷都不惧……”

幕僚的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更难听的话都有,顾乐康三岁能熟读《三字经》,《千字文》,五岁能诗,可以说聪明灵慧不输当年的顾怀瑾。

三十少明经,更别说顾乐康今年才十三岁,在科举一途中,这个年纪还是小孩子,顾大儒这样揠苗助长完全是用顾乐康的前程人生换他的名望。

连幕僚都开始怀疑顾大儒的能力名望,更别说经历过生死,阅历丰富的顾侯爷了。

此时听儿子那么说,顾侯爷直接气得抄起桌上的茶杯冲着顾怀瑾的脑袋就砸过去,怒道:“蠢货,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蠢货!”

茶杯擦着顾怀瑾的脑门飞过去,茶叶和茶水落了他一头一脸。

顾怀瑾颇有些狼狈的看向父亲。

顾侯爷怒气不歇,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跪下!”

顾怀瑾咬了咬牙,他没想到父亲在他儿子面前都这么不给他面子,他“扑腾”一声跪在地上不语。

顾乐康缩着脖子站在一边,祖父教子,按理他不该留在这儿的,毕竟要给父亲留两分面子,但祖父不发话,顾乐康并不敢出门。

顾侯爷深吸一口气,撇下儿子看向孙子,脸上的怒气稍减,他冲顾乐康招手道:“小三你过来。”

顾乐康挪过去。

顾侯爷叹了一口气,指着地上的试卷问,“这样的试卷你是从何时开始做的?”

顾乐康茫然道:“一直都有做,不过这套是去年的。”

顾侯爷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尽量温和的道:“我听你祖母说你功课繁重,常常要点灯到三更,便是在做这些题目?”

顾乐康点头,嘟了嘟嘴道:“老师说一日不做题便会手生,因此每天都给我布置了作业。”

“你老师给你布置这么多作业,书院的作业也能完成吗?”

顾乐康脸上轻松了些,笑道:“书院的课业并不难,也不多,以前只每旬放假前布置一些,因为明年是乡试之年,今年书院的课业才开始变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