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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之桃李满天下(108)

“你一个武将之家出身的探花,他一个书香世家的流放阁老要打压你有多难?他都不用亲自出手,只需和他师兄弟,和他同窗,和他的门生们表露些对你的厌恶,你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顾怀瑾软倒在地,咬着嘴唇问道:“难道儿子只能任他宰割?父亲,您就看着儿子被如此欺辱吗?”

他可是探花郎,弱冠之年便考中探花的天才!

“你想摆脱他的控制并不是没有办法,然而你办得到吗?”

顾怀瑾眼中迸射出亮光,挺直了脊背道:“父亲您说,哪怕是刀山火海儿子都愿意闯一闯。”

顾侯爷并不感动,他只是看着儿子静静地道:“一个是投笔从戎,到边关去从军,熬到有战事时拼一把,秦家只在文官中有盛名,插手不到军中。而我顾家在军中虽已没落,但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顾怀瑾抿嘴,他年过而立,又是文弱书生,上战场是给人练刀吗?

“另一个便是谋外放,哪里艰苦便去哪里,虽然会被为难,但只要你做出政绩,我便能为你争取到升迁的机会。”

顾怀瑾心动起来,“那儿子明天就去打听外放的情况。”

顾侯爷挑着嘴唇道:“你别急,想好了再决定去不去。”

顾怀瑾刚从父亲嘴里知道自己被打压的真相,急需途径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因此想也不想道:“再难儿子也愿意拼一拼,总要为乐康铺好路子。”

顾侯爷撇了撇嘴,挥手让他退下了。

顾乐康用得着顾怀瑾去铺路吗?

秦信芳虽睚眦必报,但还有风骨,不会波及到孩子,只要乐康不去招惹他们,秦信芳只怕会视而不见乐康,所以只要乐康有能力,他的发展必定比他爹要好,因为没人会压着他。

这也是顾侯爷在顾怀瑾被打压时依然坚持让顾乐康科举出仕的原因之一。

教了孙子教儿子,顾侯爷颇有些吃不消,疲惫的回了正院。

顾夫人赵氏正端坐在桌前,看他进来忙上前帮他更衣,低声问道:“如何了?”

“明日我带小三去负荆请罪,你给我准备套暗沉些的衣裳。”

赵氏叹气,问道:“要不要再给小三请个先生?”

顾侯爷摇头,“我亲自带他,他现今都十三了,只怕一般的先生教不好他。”

赵氏自责,“都是我没教好老二,不然何须你如此辛劳。”

顾侯爷拍了拍她的手道:“养不教父之过,孩子们没教好是我的错……”

他两个闺女可都很精明,一点也不像他三个儿子,顾侯爷实在没脸怪他媳妇。

“就不能给老二走动走动吗,都十四年了,秦家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顾侯爷苦笑,“只怕秦信芳早忘了老二,只是秦家故旧不肯轻易松手。”

赵氏抿嘴。

“就这样吧,怀瑾他们这一代是没希望了,只能寄希望于乐庄他们这一代,秦信芳不会跟晚辈计较,等乐康考中后就送他外放去,只要不行差踏错,升迁是迟早的事。”

俩人并不知道在京城的另一个角落里,他们的另一个孙子正举着酒杯听施玮等人怎么坑他们最宝贝的孙子的。

秦信芳不会计较,不代表顾景云不计较。

☆、101.第101章 逼迫

施玮是来给顾景云送请帖的,重阳将至,皇帝要在德胜门与民同乐,那里搭建了戏台,周围也建了可供观赏的台子,作为官二代甚至官n代,他们不仅可以订到自己的座位,也能带上一些人。

施玮便想到了顾景云,所以约了二三好友来给顾景云送请帖,来的人都是上次去过护国寺的,因此话题很快就扯到顾乐康身上。

施玮笑嘻嘻的道:“顾大儒现在不发一语,估计是气顾乐康不知轻重,也不知道顾乐康能不能出来参加重阳宴。”

顾景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问道:“常听你们说起顾大儒,不知他住在何处,为人如何?”

“你想去拜访他吗?”施玮摇头道:“劝你还是不要去了,顾大儒出名的难见,他的听雪草庐外常年都跪着求学的学生,但甚少有人能见到他。”

顾景云嘴角讥诮的挑起,点头道:“只是好奇,改日去听雪草庐门口看看。”

“能不能先好奇一下我家?”施玮笑道:“我跟我娘说新结识了一个漂亮弟弟,她兴奋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问我什么时候能请你上门做客呢。”

顾景云抽了抽嘴角不语,漂亮两字于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词。

黎宝璐则插嘴道:“你回去告诉你娘,就说他已经成亲了。”

施玮一呆,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回去告诉他娘。

施太太则笑道:“那就连他媳妇一块请来。”

黎宝璐在家里问顾景云,“你要与京中的官家交际了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顾景云道:“找理由全推了。”

京城中的官眷见过他娘的人不少,他这张脸太有标志性,一旦出现,再报籍贯,根本瞒不住身份。

他不惧顾家是一回事,此时暴露却又是另一回事。

“那你还去撩拨顾乐康,上次应该躲着他走的。”

“哦,”顾景云淡淡的道:“可我就是讨厌他,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要给他找些麻烦。明天我们去听雪草庐转转。”

“去看顾乐康的惨状吗?”

“不,去看看顾大儒是如何处理这事的,再看看顾家要如何处理这事。”

小两口第二天便雇了辆车跑到听雪草庐门前的一家馄饨摊上。

顾景云咬了一口馄饨,满足的呼出一口热气,“比你包的好吃多了。”

黎宝璐直接当没听见,看着对面的听雪草庐道:“这哪里是草庐,明明是广厦嘛。”

“他喜欢草庐这个有读书人气节风骨的词。”

黎宝璐感叹,“好虚伪!”

“所以李安运气很好,顾大儒当年拒绝了太子,顾乐康运气差点,只是不知当年是谁给他选的这个老师。”顾景云含笑问道:“你说顾大儒知道自己的底子掉了吗?”

黎宝璐:“不知道吧,不然他还能这么安静?”

顾景云哈哈大笑起来,他就喜欢看人犯蠢。

俩人刚吃完一碗馄饨,就看到街头有个老者押着个负荆的少年走来,时不时的还拿手上的荆条抽那少年一下。

顾景云眼神一向好,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便看出那少年是顾乐康,他挑了挑眉去看他背后拿着荆条的老者。

顾乐康一大早就被顾侯爷从床上拉起来,头发未梳,脸未洗,早饭未吃便被拉着跪在地上抽了一顿。鞭鞭到肉,很快就把里衣给抽破,把后背和手臂抽出了一条一条的血丝。

顾乐康茫然的看着祖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顾侯爷沉默的给他绑上荆条,沉声道:“你要想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便竖起耳朵仔细听。”

听,听什么?

顾乐康茫然的被顾侯爷拉出侯府,押着一路往听雪草庐去。

大早上的,京城的街上人却已经不少,从忠勇侯府到听雪草庐并不远,坐马车只需两刻钟,走路却要一个多时辰,路上出了平民百姓还有不少读书人和小官吏,看到顾侯爷押着顾乐康去负荆请罪,大多数人都说是应该的。

顾乐康茫然的听着大家的议论,原来在他们的心里,他向师父这样负荆请罪是应该的,原来他在他们的心里是如此的不尊师重道……

顾侯爷押着顾乐康往前走,隔一段路便抽他一鞭,边抽便教他,“你师父宠你爱你,你却不珍惜你师父千辛万苦为你出的试卷,可知错?”

顾乐康咬牙道:“知错!”

顾乐康从侯府一路走到听雪草庐,“砰”的一下跪在地上,红着眼眶看向牌匾,磕头道:“师父,弟子知道错了!”

草庐内听到下人汇报的顾大儒惊怒交加,待得知是顾侯爷亲自押了人来,立时知道不好,顾乐康只怕把昨天晚上的事都与顾侯爷说了,以顾侯爷的精明肯定能算出他心中气恼。

可就算这样,也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竟用这样的方法逼他。

顾大儒咬牙,却不得不出面,他数十年经营起来的名声不能毁于一旦。

顾大儒忙起身奔出草庐,一脸心疼的把顾乐康扶起来……

顾景云没心情看他们演师徒情深,看了顾侯爷一眼后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