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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穿到皇帝身上(374)

你的娘娘小命在我手里,别轻举妄动。

方姝真的不动了,她也知道娘娘造反,牵扯的有多大。

“罪臣自小受教,忠于国,效于君,即便是自己父亲……”

殷绯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他并没有戳人痛楚的爱好。

“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句话很笼统,问的是什么?又该回答什么?

宋长生犹豫片刻,道,“皇上提醒何清的时候,何清没有听懂,罪臣听懂了。”

殷绯脑子里想起何清质问他,是不是从来没有把他的兄弟放在眼里?

他当时回答‘是’。

但还给了别的答案。

何清没懂,宋长生懂了。

“那你一定也猜到了我给他开的条件?”

宋长生点头,“何清没有做到,我做到了,求皇上开恩,放过宋家无关的人。”

他给何清开的条件是杀了太傅,戴罪立功,将功赎罪,抵消原来犯下的错。

可惜何清被识破,但是宋长生没有。

“皇上!”林指挥使想说什么,殷绯抬手让他打住。

不用说了,他已经知道,无非是此事事关重大,宋家儿郎众多,唯恐放虎归山而已。

“你能当家做主?约束宋家儿郎?”殷绯问他。

宋长生不假思索回答,“罪臣可以。”

殷绯笑了,“虽未参与,到底享了一把荣华富贵,同罪倒不至于,朕便罚你带着你的家人远赴边疆,吃斋念佛,日行一善,百年后方算赎罪,你可认?”

宋长生颌首,“罪臣认。”

殷绯点头,“那去吧。”

宋长生磕了个头,站起来抬脚想走,又顿了顿,瞧向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带走吧。”殷绯语气唏嘘,“宋太傅怎么说也为大顺做了许多贡献,人死如灯灭,好好安葬。”

宋长生大喜,“谢主隆恩。”

他又跪了下来,这次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方姝听到了动静,偷偷探出头去看,正好与娘娘的视线撞在一起,娘娘微微惊异,瞳孔稍稍放大了些。

似乎留意到这样盯着另一个人看不太礼貌,他很快挪开视线,弯腰去背地上的太傅。

他只有一个人,背不了两个人,何清上前一步,“皇上,罪臣在宋家时,多亏了宋兄照应,将那药换成了普通枣丸,否则罪臣与其他人必遭黑手,朝廷也会有更多人沦陷。”

他低下脑袋,“罪臣请命,送宋兄一程。”

他是个记恩的人,宋长生对他不错,他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被他们的人怀疑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宋长生帮他顶下了压力。

知恩图报,是做人的基本,即便知道不合适,他还是要说。

“去吧。”殷绯没有阻拦。

没有必要。

何清匆匆行了一礼后背着宋长明,随宋长生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血腥味浓重的地方。

宋长生脚步很急,走的飞快,他在后头几乎有些跟不上,“宋兄,你慢点?”

宋长生摇摇头,“慢不得,我有点担心母亲。”

“是担心父亲和哥哥吧?”

宋长生脚下一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回头望去,目光有些冷。

“别误会。”何清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你两剑都刺在同一个地方,有些好奇,太傅和长明兄没死对吗?”

本来只是猜测,宋长生的反应几乎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

宋长生空出一只手,摸向腰间,那里还藏了一把匕首。

“如果我要动手,早就动了。”何清提醒他,“你有打算吗?太傅和长明兄这般,即使没死,也差不多了。”

“我自有定夺。”宋长生挖了他一眼,“你别捣乱就好。”

何清轻轻‘嗯’了一声。

俩人继续在林间转悠,不知何时,到了一处草屋前。

那草屋他记得,是来时的那个,离得不远。

原来宋长生早就算计过,这草屋他们搜过,里面有很多药,是村里大夫上山采药的住处,有大夫又有药,宋元中和宋长明搞不好还有救。

门被‘啪’的一声踹开,宋长生率先进去,随便找了个屋子,将父亲放在床上,何清随后跟上。

宋长生开始在屋里搜寻草药和能用的东西,在柜子里找到金疮药,又拿来纱布和酒,撕开衣物,直接将酒倒上去。

虽然不是要害,但是怕被人发现,一剑贯穿前腰和后腰,离致命点也很近,又拖了那么长时间,父亲和哥哥已经没了动静。

他洗完伤口,倒上药,包扎好,探了探父亲和哥哥的脉搏,早就凉透了。

他不死心,拼命的摇父亲和哥哥,一次又一次掐他们的人中,虎口,没有用。

他瘫坐在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