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成精了！大王救命啊啊啊！”
他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动了。
廖戈艰难地掉转视线，映入眼帘的是粗壮的枝叶，上面还挂着数不清的诱人的桃子。看这树盘旋纠缠的老根，大概也有了至少几十年的岁数。
等等！为什么这么近？难道——
他默默挥动胳膊，果然看到一边的树枝哗啦摇动，伴随噼里啪啦的响动声，又红又大的脆桃掉在地上，摔碎的果肉散发着甜美的香味。
所以，这一次的身份，竟然是个未成形的桃精吗？
“呔！你是哪来的妖怪，竟敢伤我的猴孙！”
面前突然跳出来一只猴子，要说有什么不同，是比普通的猴更具有人的雏形，大咧咧的咋呼样子异常的嚣张，看来也是个火爆脾气。
果然，这一回的目标是大圣啊。
廖戈此刻提不起兴趣，恹恹地应了一声，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争锋相对。
被晾在一边的孙悟空在风中呆立一会，突然，不知触到了哪处的怒点，他对廖戈怒目而视，看起来颇为吓人。
“你为何不答话！”
廖戈嫌他烦，干脆利落地说：“桃子随你摘。”
急脾气的孙悟空又呆了呆。
他叹了口气：“我认输，你摘吧，只要不将我打死就好。”
“算你识相，不过我才不是那等野蛮心肠！”
某只猴子满意地手一挥，示意小的们都来摘桃。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方才真的有要打死这个不识相的桃树精的想法。
急脾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孙悟空好奇地打量着桃树，问：“你这小妖恁地不争气，一两百年也没有修成人形，怪不得只有教人欺负的份。”
“我又不像你一样天赋异禀。”他没好气地回答。
现在自己还是一棵任人砍杀的桃子树，哪能把别人弄哭？更别说是一只石头出身的顽猴了！
廖戈的话反倒让孙悟空有些沾沾自喜，他挠挠毛茸茸的脑袋，装作不在意地样子：“罢了罢了！待我去东头的山上去问问那些小妖，看有什么速成的法子。”
“如此多谢了。”
幸好那孙猴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桃子身上，眼看摘的差不多，这才吆喝着一群猴子下了山，临走前还不忘给他宽心。
“你放心，一定有办法！”
“好。”
廖戈目送他们远去，有些疲乏地闭上了眼。在想出可行的办法前，他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吧。
……
很快，廖戈和那群猴子们就混熟了。
他们尝着了甜头，三天两头地跑过来摘桃吃。这桃精本就有灵气，生果的速度自然不是一般桃树能比得上的，再者也算的是半个仙桃，诱惑力岂是一星半点。到后来，孙悟空干脆派猴子们日夜轮流看守，生怕哪个不开眼的弄死了桃树。
廖戈不能动，虽然有时嫌猴子们闹腾的烦，大部分时候还是相处的十分愉快。
期间孙悟空来得次数也很频繁，然而那群精怪也不争气，除了吭哧半天说要好好修炼，再也嘣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被恼怒的猴王连踢带踹地滚回老家。
他看的有意思，也没有阻止。
就这样春去秋来，转眼又过了一年，眼看化成人形还是没有动静，廖戈也不着急。
拜师学艺，修改生死簿，夺取金箍棒，大闹天宫……这一样样的重要事件还没有发生，时间还很漫长。
就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廖戈听到动静，睁开眼一看，孙悟空站在他面前，眼神灼灼。
“我要去西牛贺洲拜菩提祖师为师学艺。一来能习得长身不老之术，二来也替你寻找成形的仙术。”
廖戈和他对视，心里竟然有种见证某个重大事件的激动感。
“去吧。”他平静地道，“说不定等你回来，我就成功了。”
等到他回来，就成为了真正的“孙悟空”。
“甚好，甚好。”
一树一猴相顾无言，沉默一会，孙悟空道：“这些不成器的东西看着点，别惹出了什么祸端。”
“好。”
“走了！”
孙悟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熟悉的花果山——这是他第一次背井离乡，兴奋之余不免有些感伤，好在有个桃精还能和自己说几句话，惆怅之感才消失了几分。
廖戈望着他披着清冷月光的削瘦身影逐渐远去，也合上了眼睛。最近自己总是感到很累，是不是要成形了？
********************************************
没料到，这一睡就是二十多年，比上一回还要久的多。
廖戈是被一阵噪杂的吵闹声给吵醒的。
他像往日一样呵斥几句，示意那些猴子安静一点，哪成想，噪音更多了。
廖戈烦躁地睁开眼睛，发现视线陡然矮了半截。他茫然地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猴子们，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