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师兄为上[重生](96)+番外

作者: 玖宝 阅读记录

江暮雨的心很疼,头很晕,他听不大清黄芩究竟说了什么,更听不大懂黄芩话语中的意思。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根孤立在悬崖上,饱受风雨摧残,雷劈电砍的小草。

再铜皮铁骨,也受不了日月风霜。

枯萎了,凋谢了,在空气中消散了。

是疼?是麻?还是茫然?

眼前一片漆黑。

就在江暮雨以为这场荒唐的梦终于要结束之时,他听到了自己泣血诛心的声音……

“我是不会驱逐白珒的,师父说过,他是我师弟,我有责任保护他。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归根结底是我的错。他生是扶瑶的人,死是扶瑶的魂,身为师门,不能逃避责任。我既是师兄,也是掌门。他是福是祸,我一力担着,他若走仙道,我在后面推他,他若走鬼道,我在前面拦他。此去万仙神域,我只望替他拦下一些罪孽,将来的他是生是死,是万人追讨还是天诛地灭,我一律替他扛了!”

声音温凉如清泉溅玉,语气平静安和似暖风抚柳,可说出的话却震人神魂,句句刺骨蚀心。

“在身后追他的鬼,我替他扫除干净了,在身前诱惑他的魔,我这就去铲除。等我杀了凤言,若他想杀我泄恨,那我这条命……给他便是。”

一场梦,亦真亦假。一颗心,似疼非疼。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师兄?”

月光如水水如天,风景依稀似去年。

“师兄!”

江暮雨的心重重一颤,他茫然转醒,坐在他身边的人是……

“白,玉明?”

少妇家的瓦房,屋里并没有床榻,而是烧火炕取暖,大家挤在一起睡。好在火炕足够大,师徒四人没有胖子,躺着也宽敞。此时的白珒就跪坐在江暮雨身旁,左手端着蜡烛,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师兄,你哪里疼吗,是不是有隐疾没说啊?”

堪比现实的梦境草草结束,梦中那万蚁噬心的痛感也随之消失,他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橙红的烛光衬得他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加苍白羸弱。

他突然觉得很累,不知是心里累,还是身体累,他的声音轻如浮羽:“我没事,做了个噩梦。”

江暮雨低头看向睡得四仰八叉的南过,又看去睡得昏天黑地的南华,方才混乱的梦还在脑中胡作非为,他不禁疑问道:梦中的南过和师父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出来的瞬间就被江暮雨甩掉了,他何时这么杞人忧天了?居然去纠结一个梦?

“你最近好像经常做噩梦。”白珒忧心忡忡的说,“要不我找长老给你配一味不做噩梦的药吧?”

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江暮雨可没理会,他幽幽叹气,对白珒道:“你睡吧,不必管我。”

“我不困。”白珒往前凑了凑,伸手轻轻拂了一下遮挡江暮雨眼睫的乌发,道,“师兄要睡的话我就睡,你要不睡的话我就陪你坐着。黑夜漫漫,一个人多冷清啊!”

江暮雨心中微颤,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被角:“我不喜喧闹。”

“我又不出声。”白珒很乖巧的说道,“咱们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呗。”

江暮雨有些无话可说:“……”

就这么一二三木头人的呆坐了片刻,江暮雨叹了口气,“我出去待会儿。”

白珒麻溜穿衣服下炕:“我陪你。”

江暮雨随了他,二人为了不吵醒他人,手脚极轻的出了里屋。白珒去伙房端了热水出来,一边走一边说:“现在是子时三刻,马上要到除夕了,我见街上已经有人贴春联了。”

白珒给江暮雨倒了杯水,见他拿着一枚玉镯观摩,也好奇的看了两眼,问道:“这是从洞庭天池里弄来的?”

江暮雨点头,见白珒新鲜的很,便递了玉镯给他看。

这玉镯且不说有什么仙灵术法,就单单说它本身的质地就很值钱。玉石毫无半点瑕疵,是难等可贵的鲜红色凤血石,乃通灵古玉。

“这里面有什么稀罕玩意吗?”白珒用手弹了弹,浮想联翩道,“既然是通灵古玉,没准有通晓过去和未来的神力。”

“若真有此法宝,只怕还没等到人手,早就被天道毁灭了。”江暮雨说,“妄断天机者,必遭天谴。”

白珒哼哼两声,一晒道:“老天爷真小心眼。”

江暮雨莹白的双指轻轻抚摸玉镯:“凤血玉内藏乾坤,或凶或福,也不知我将它捡来是福是祸。”

“师兄捡的肯定是好的。”白珒信誓旦旦道,“就算是坏的,师兄也能给教成好的。”

江暮雨没理会白珒云里雾里弯弯绕绕的话,而是若有所思的说,“待明日清晨我问问师父吧。”

“不是明日,是今日。”白珒一本正经的纠正,笑着指向窗外:“子时已过,除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