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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有兰则心无杂(13)

作者: 芝兰在宇 阅读记录

那年湖山故去,我携他之诗而走,看见懦弱啜泣的柳子桓。

再大些时,他把我当成了柳旬。

后来,他对我说他想成为异于我与湖山的明玉,我只记得自己不假思索许下誓言:“好,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该对子来自随轻风去《大明官》

此文写于2017.11怀念贼道三痴所作

7.半生风华半生藏,余世安乐偕君尝

(一)

荆州渡旁,犹自繁忙。

刘疆对窗而坐,望着江际,发了半天呆。洛阳,还好吗?

卢萦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刘疆捧着书的样子,江雾缭绕,自有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安乐。换作十年前,她想都不敢想会有一天,锋芒毕露的阿疆会敛去冷漠高贵,安心做个富家儿郎陪她踏遍大汉繁华。他是真的闲了。洛阳时,他是千万人寄予厚望的皇太子,而在她心里,政务枷身的刘疆却是个“常戚戚不自安”的郎君。所幸,他应了她,离开洛阳。

卢萦的脚步很轻,但刘疆六识过人,一把抓住卢萦捣乱的小手,似笑非笑的说:“你是不是又出去闯祸了,执六说,你又扮起卢文,可引得风流债累?”

又是郭允告的状,卢萦狠狠嘀咕一声,盘算着什么时候来个网缚执六,嘴上却安分的说道:“哪能呢,他骗你的,上回我派了三个丑妇缠上他,他这是伺机报复他家主母呢。嗯——再说我也就图点热闹,你看,江上是不是闷得慌,听到我可能惹事,你可是笑了,烦闷可解了?”

刘疆有些无奈,立即重整了威严:“卢郎约见吕安郡主与一无名侠客争风吃醋。哼,阿萦,你可真是闲极,二郎被吕安郡主堵截,大郎已经去解决此事了。他说‘母虽无大过,但也须抄上《女诫》十遍,并罚一月不许着男儿装’,你说,大郎处事是不是颇具贤范?”

想到自家能干如某人的大郎,卢萦索然道:“白沙在涅,与之俱黑。阿疆,我把他丢去当东海王,咱们乐得逍遥可好?”

……

“阿萦,回洛阳吧。”刘疆面色慎重,握紧卢萦的手。

“洛阳,他会让你去?君子不立危墙。我——不想你置身险地。”

“无妨,十三年未尝兴事,我也不愿再招惹是非,只是,父皇——已病重卧榻。我实是——想见一见他。”

“嗯,我只是怕又惹你难过,不过,有你这暗势庞杂的前太子和我白衣卿相卢文,谁敢为难,便是刘庄也……”

刘疆捂住卢萦张狂无度的嘴,又命令道:“此番错事我已知悉,禁男袍,作小娇娘与我同行吧,只是见一面还得做万全准备。我是真的倦了,闲了。”

(二)

刘秀见到刘疆与卢萦的小儿子刘庆时已是日头偏西时候,他盯着酷似卢文的刘庆,感慨道:“你母亲。”他想说几句不是,又觉得初见数落有些不妥,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真心喜欢这个自在活泼的孙子,他还欠了刘疆余生的愧疚,只是,他不仅是父亲,还是大汉皇帝,他的声音颤抖着:“你父母此番前来,是准备长留?”

“阿父只想故地重游,然后又会跟着阿母到处游玩。”

“朕允你从朱雀门过来,这洛阳,可是壮阔非凡?”

“皇爷爷,这方狭小风景如何比得上外面?那荆州,还有夏口,水光接天,着实秀异。您就别再试探我了,阿父是真不稀罕这个皇……”刘庆嘴无边际,学得跟卢萦一个样,直把暮年的皇帝气得踹踹将至昏迷,刘秀挥了挥手,指着刘庆对左右说:不准动他!宫人相顾,应道:“诺。”刘秀便被搀扶离开,临走又顾,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三)

刘疆无诏不得入宫,携了卢萦在洛水河畔等待。只听一贵妇人在邻船叹道:“好女儿,阿母只愿你像卢文一样,寻个合心意的。”

“为何要学卢文,别人都说她着男装祸乱朝廷,是个不良女,”少女撇嘴道,“只有皇后娘娘才值得阿碮学习呢。”

贵妇人抚了抚女郎的额头,又道:“你外祖母是个有主意,也是能隐忍的。陛下起兵前说‘做官须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后来母亲在乡里等陛下,只等来陛下娶郭氏的消息,她不哭不闹,默默伴君身侧,陛下敬重母亲,可是……可能只是顺心罢了。碮儿,你还不懂。”

“那卢文呢?听说她扮成男子风神俊秀,怎的无人识穿呢?”

“你大舅表面冷漠,实是最重情的,才能容得卢文骄傲如斯啊。”

舱中,卢萦把弄着刘疆的衣袖,眼波婉转:“疆郎,我是真欢喜呢。”

(四)

卢萦要去看大郎刘元如何名播洛阳,只余刘□□自筹谋,他安排去昔日文园,刚行了半刻,一声熟悉而低沉的呼唤在几步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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