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桃芝(28)

这样一来，搜集情报就变得容易许多。

他一边给上线赵怀远传递暮景盛集团内部的信息，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桃芝从各种可能的，潜在的危险中隔离。他要保证万一将来有一天暮景盛东窗事发，桃芝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

只是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更沉重。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到时候桃芝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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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流逝，韩昭交到赵怀远手上的情报越来越多，但是卧底行动却迟迟不终止。他感到异常矛盾。一方面，他希望行动能快点终止，因为对着桃芝撒谎已经让他越来越难受，因为时间越久，将来对她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另一方面，他害怕行动终止，害怕看到桃芝得知真相那一刻的表情，他知道，如果真相揭穿，他将会永远失去她。

在一次和赵怀远接头时，他终于忍不住，破例向自己的上级询问：“我还需要在暮景盛身边卧底多久？以我个人的判断，我提供的证据已经足够将他定罪，行动应该可以终止。”

赵怀远显然对他的僭越不满：“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你的任务，就是执行我的命令。”

韩昭没有理会赵怀远的不满，直接说道：“如果我推测得没错，这次行动，不仅是针对暮景盛一人，对吧？如果是，行动现在就可以终止。”

赵怀远沉默，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韩昭看穿他的心思，步步紧逼：“如果我不清楚这次行动的真实目的，我很可能无法提供有针对性的情报。但如果你告诉我实情，我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查。”

赵怀远迟疑片刻，还是向他透露了大致信息。原本这次行动只是针对暮景盛个人，只是后来有了新发现，几年前纪委介入，变成了联合行动，目标是暮景盛，以及他背后的势力。

而韩昭要做的，就是找到暮景盛和背后势力勾结的实锤。至于什么时候收网，已经不是赵怀远可以单独决定的了。

于是韩昭只得继续留在暮景盛身边搜集情报，等待收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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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又过几年。

眼看日子平静地过着，谁知道凭空又起波澜。之前救过林夕的那个男人——向南，后来成了她男友，在她的帮助下，已经一跃成为地产大亨。而向南的前女友，突然被媒体踢爆老公出轨。向南对前女友念念不忘，奔前跑后地替前她解围，林夕为此备受打击。

桃芝也因为这件事气得不轻，巴不得时刻守在林夕身边，安慰她保护她。

另一方面，桃芝年纪也不小了，暮景盛开始有些着急抱孙子，便催着她和韩昭结婚。桃芝因为林夕的事情，没心情结婚，这事儿就这么搁置下来。

纠结数月之后，最终林夕和向南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分手这一步。十年的陪伴，仍是抵不过前女友在向南心中的地位，林夕心如死灰，选择另嫁他人。

暮景盛听闻林夕的婚讯，也向韩昭施压，毕竟曾经的两个小丫头，现在都是奔三的年纪了，女人的青春耗不起，他希望韩昭能尽快娶桃芝过门，然后给他生个大胖孙子，以免夜长梦多。

韩昭迫不得已，只好采取缓兵之计，先和桃芝订婚——不是他不想娶，他做梦都想和桃芝清清白白地在一起，像平常人家那样，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然而现实是，他连名字都不是真的，有什么资格给她一个婚姻？

*

初春到来之际，韩昭和桃芝举办了盛大的订婚派对，向全世界宣布，他们属于彼此。韩昭往桃芝的左手中指上，套了一枚沉甸甸的黄钻戒指。

那天半夜，桃芝迷迷糊糊地翻身，发现身旁没有人，便惊醒过来。她看见韩昭站在卧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手上夹着一根烧了一半的烟。外面漆黑一片，只有窗户倒影上他指尖那一点猩红。

桃芝撑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睡不着？”

韩昭回过神来，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对不起，把你弄醒了。”

桃芝摇头：“我自己醒的，不赖你。”顿了顿，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韩昭沉默。

桃芝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韩昭跟前，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把脸埋进他怀里：“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还有我爸撑着呢。”

韩昭神色复杂地抱着她，略微弯下腰，把下巴搁在她肩头，良久，才低声叹息：“对不起。”

他趴她肩上，就像一只赖皮的小狗，桃芝忍不住笑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都已经订婚了，以后我爸就是你爸，他在工作上必须得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