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大妖(23)

“哈哈哈……你是饕餮，是贪得无厌杀人无惧的饕餮啊……竟然说出良善，若人真的如你说的这般正义凛然取舍有道，那为何我又会出现，人性固恶，魅的存在就是因为人心滋生黑暗啊！”

“我说了，那是因为你笨、蠢！且身体不够强壮，内心不够强大！”

“……哈哈哈哈哈！……我不够强大！……我不够强大！……”

一惊一乍时，疯癫不觉表情扭曲，见此模样，酒肆不自觉握紧贪惏胳膊，呼吸平稳，使自己立刻冷静，而贪惏看着酒肆有所害怕，或者有所依赖认真看着魅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淡然而满足。

但鬼魅突然停下笑容，从怀中壶里抽出一只桃子，递向两人。

“你死？她活？”

……

第26章 第二十六话 破镜

两人看着魅递过来的黄桃。

“此桃绝命，你们两人中可以有一人离开此地幻境，但另一人要留命于此。”

“我和她被蚊蚋一族施了绝命之术，她死我死，我死她还活，这种游戏不管怎么玩，我都是冤大头，不公平的。”

“小娃儿……魅看穿一切……魅知道一切……别用这种三俗的套路剧情诓骗了……快说，怎么选！”

两人认真看向彼此，然后贪惏和酒肆相互指着对方。

“他/她死！”

“什么！你们竟敢玩弄我！”

“这是我们真实的想法，怎么会是玩弄！”

“你不是说你是看穿一切吗，你应知道我们的真实想法。”

“对啊……你是小孩吗！玻璃心！”

“我见过的……我见过的……无数的他们，在最后一刻，或为之牺牲、或为之背叛……产生了如此美好的东西：悲恸、怨怒、憎恨、不甘、挣扎、绝望……它们是如此的美味！但是为什么你们却这么理直气壮，伤害对方却没有任何痛苦之心！没有罪恶之形！那才是我的食物啊！这种味道，简直讨厌极了，就像……对的……就像……陌生人……不……这是对天地万物无所感知……无所悲喜……你们到底是善……是恶！到底是善是恶啊！”

“凡存在之性命，不可定义！——”

啪！——

突然，贪惏一拳捶碎了鬼魅怀中的壶，魅的女人姿态消失，显出魂核。

现实与湖水梦境重叠，大战中的贪惏与酒肆与此时人形的两人重叠，饕餮与邪力各自回到各自身体里，身形收缩，划破夜空，宛若天神降落。

贪惏聚念饕餮之力捏碎了鬼魅魂核。

“……这种死法……我怨恨你们……”

“放弃挣扎吧。”

“嗯？……”

没有表情的两人，冷漠而又无必然，魅颤畏。

“好冷……好孤独……好可怕……”

魅的眼中，穿透过去，两人心境若广茂之野，深蓝海面，未有一层波澜，魅不自觉感觉心情舒畅平静，感动而潸然泪下。

“如此美丽的世界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能如此坦然……为什么你们的心如此透彻平静……为什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心境……为什么你们能做到这一切……明明就是天理不存相互伤害的丑陋世界……明明就是满身罪恶人类……这样世界……这样的人类……消失就好了……完全消失就好了……”

贪惏再一脚，壶完全粉碎，铜壶与魅化烟云消失。

“各自都有自己的理而活着，我们尊重便是咯……前提是，别把自己的理太当回事……非得让别人认同、追随……也要掂量自己本事，有没有要求的资本……”

“……王啊……魅……尽力了……”

……

鬼魅消失，两人活动活动了身体。

“好疼……”

“我们两个打的太过火了……”

“……”

酒肆淡然一笑，贪惏看着酒肆微笑，顿时也自满神态，两人达成默契。

但是消失的铜壶上鸟兽纹突然闪过饕餮脑子，顿时一怔。

“怎么了？”

“……没什么……”

“为什么知道壶是阵眼？”

“投壶起电啊……有声无雨，风雷电掣终是蜃楼幻戏……”

“这样吗……”

再转身，酒肆看着这片被破坏后的地域。

“搞了这么大动作，抱歉了，大山。”

“道歉是为了更方便的二次伤害吗？”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减少责罚伤害……和自己宽慰的心……”

“那不说些诗话？就这么简单？”

“语言文字不可信……惟因有人而已……”

“哈……”

突然，酒肆给贪惏竖起拇指。

“强！骂人不带脏字，佩服！”

“饕餮族的三大嘴王呢！”

“所以，以后骂人，就让你夫君我来就行了，媳妇儿你看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