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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临剑待风雨 云城万里轻(80)

作者: 千里月随人 阅读记录

身形没来由一抖,云微吸了口气:“练习罢了。”看见张良脸色细微的变化,笑笑道,“没想到只练那么一会,就已经撑不住了。”

“养伤就不应练武,更何况还未痊愈到能如此消耗体力的程度。”张良的语气已经比平日重了些,云微知趣地起身收起长弓。张良看着她的背影,隐隐感到一点不对,只是催促着她安分点赶快歇下,随即便赶着去早课了。

鸟鸣声从已经枯萎的枝条上传来。其实她痊愈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快,云微想着,她没有告诉他,自己练了不止一会,而是一整夜。

指尖触到收起的布帛,云微五指缓慢蜷缩,掏出它放到了桌案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石从里面摇摇晃晃地滚了出来。云微凝视着那块小石头,晨辉的照射下它显得晶莹剔透。若不是从那卷布帛上读到,她真不敢相信这么小而精致的东西,居然是那日那些人把整个院子掀了个遍却一无所获的缘由。

云微的手猛地攥紧了衣袖,那一日师父突然让她下山卖菜根,只是为了在黑衣人来之前将她引开。如果卖得好价钱,且她又不大肆挥霍,这笔钱足够她在桑海城里养活自己五天有余。在师父的估算内,她只可能在宵禁之前卖完才会上山,这时那些来找东西的人早已碍着被发现的危险撤了,不想她碰上了丁胖子和张良,这才和那些人撞上。

如果她晚一点到,如果不是她跳出了师父计划的范围,这所有东西早就被那些来搜寻的人一把火烧成了虚无。师父和师母必然是早知有当日,才会设计将她引开,只是因为自己在那场招招致命的打斗中根本帮不上忙。

指甲深深陷入手掌的肉中,因为她帮不了任何人,因为她根本没有用。

布帛上的文字平摊在那里。

“当日将你引开,实是因为这些本不需你来背负。这起恩怨源起二十余年前,一路纠葛也只关乎我与洵丘。知会你此事,只希望解开你的疑惑。声术可杀人,亦可活人,仅洵丘一人懂,也是好事,若再有第二人通晓,用之易生险。敌手太强,万不可以卵击石。若你觉得有一日此仇可报,则亦是好。为师不希望强迫你……”

够了,云微像被针刺了一般。师父不愿强迫她,甚至没有明白说出敌手是何人,屡次警示她不可轻举妄动。估计是害怕有第二人可以看见这封信,甚至隐瞒下她也知晓声术的事实。那些人从一开始师父闯入大典将师母带离,到现在师母下落不明,全是因为希望将声术化为己用。可那要如何用,以宾客之礼相待,还是说像抽井水一样抽到枯竭才停手?

授业之恩未报,又怎么能坐在这里独善其身,师门之仇不雪,以何面目见他人。此事不结,若自己不是逍遥不管,等待她的将是任人鱼肉的命运。她闭了闭眼,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卷布帛上。

声术之力,在于神思。可截之毁之,亦可衔之焕之。

黄鸟觊之,化而为影避耳目,匿而谋之,求吴戈犀甲之术,共云梯钩强之技,连之以声术。

云微凝视着这两句话,就只有这两句话不知是什么意思。第一句解作声术可以截断神思也可以将其连接,倒也勉强说得过去。黄鸟觊之,吴戈犀甲,云梯钩强,这三个词是什么含义她却根本不知。若能明白,她便能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了。

门外似乎有弟子匆匆走过,说话声若有若无地飘进来。

“……马上就要早课了,你怎么还下山?”

“今天桑海城内可有厉害人物要来,当然要过去瞧一瞧才行啊!”

“你这么做,小心师公们饶不了你!”

“怕什么?今天早课的是三师公,三师公最通情达理了,才不会像师尊一样罚抄书呢!”

“……”

她盯着那只鸟好久,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三个词艰涩生僻,并不是日日可见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出自某一典籍,或与机关术相干。不论是哪一种,只要问他,很有可能就会知道答案了。绕过一片竹林,六艺馆露出了一角,里面弟子们比试练剑的声音隐约传出,云微却顿住了脚步。

站在窗边的张良正指点着弟子,并没有留意她的方向。云微朝竹林里缩了缩,恐怕他回答了这些问题,也就不可能以为这些问题只是她随便问的而已,必定会逼着她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云微又抬头望了望张良的背影,不可以问他,问他和颜先生都不行。那该怎么办?

云微垂下头。机关术的话,天下无非墨家和公输班。吴戈犀甲,单听吴戈像是吴地之物,吴越之地近乎楚,如果她的推断没有错,这下就好办了。铜钟声响起,云微避过了鱼贯而出的众弟子,见张良似乎是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开了,才悄悄从竹林中钻出来,走向站在六艺馆门前的天明和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