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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没事我瞎(18)+番外

如果裴衔意是清醒的,面对文件上那些问话,回答应该八九不离十。

那是属于裴衔意的人脉与交际,他无权干涉。

谢知嗯了声,将手指抽回来,起身时莫名的有些不快。

照常留了小夜灯,他抱着文件准备离开,喉间微痒,掩唇低低咳了两声,对上裴某人亮晶晶的眼,没什么表情:“我生病了。”

“晚安吻!”

“你会被传染。”

“晚安吻!”

够了。

谢知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在指尖吻了一下,按到裴衔意的额头上,将他摁倒在床。

“晚安吻。”

见裴衔意还想闹,他冷冷打断:“睡觉。不许吵。”

回到客卧,谢知倒了杯水,皱着眉看看医生开的药片,再三思量,扫了眼主卧方向,还是吞了下去。

药里有安眠成分,吃下没多久就挥发出来,借着生病带来的疲惫与那点药效,谢知很快睡了过去。

只是梦里却不太.安稳。

他梦到了三年前的事。

那时谢知满身狼狈,又不肯低下身段、放软骨头,四处碰壁,摇摇欲坠地支撑着。

好似要等浑身的骨头都被拆掉打碎一遍,才会懂得低头。

酒局上的不欢而散让谢知倒了一阵霉。

黎葭正在关键的上升阶段,奔赴国外拍戏,隔着重洋,谢知只叮嘱他:“我很好,你安心拍戏。”

托黎葭的福接到的两部戏都黄了。

接到消息的同时,刚签了他不到一年的公司也借来个神奇的理由,将合约解了。

谢知坐在办公室里听完,干脆地签了解约合同。离开时天空里一阵闷雷,应景地下了大雨,哗啦啦的雨水从天而降,洗刷着城市,荡起尘灰与泥腥味,夏日的闷热被层层驱散。

走到大楼前时,手机叮咚叮咚响起。

【想好了吗,明和大酒店顶层等你】

【谢少爷,最近不好受吧,陪我睡一觉给十万怎么样,夜店里最贵的鸡都没这价呢,给个机会呗】

【谢小少爷,需要帮忙吗?来我家好好谈谈?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认识的人是吧,我真的很想帮帮你呢】

威逼利诱的。

阴阳怪气的。

落井下石的。

谢知看也不看,拔出电话卡,折断扔进垃圾桶,冒雨前行。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但清楚自己绝不能就此止步。

没走多久,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前路,车门缓缓打开,邀请他上去。

闷了许久的怒气发作,谢知的手搭在车顶上,倾身去看里面那人,冷淡地问:“怎么,你也想睡我?”

车内光线昏暗,里面坐着的人太高,他只看到两条交叠着的长腿,往上是尖削的下颔,线条利落冷峻,面容很模糊。

修长的指间夹着支烟,一点暗红隐约。

对方心不在焉地弹了弹烟灰,开口的嗓音低磁:“谢知,做人骨头不能太硬,会折。”

暴雨倾泻,街上早没了人影。谢知漠然地收回目光,转身欲走。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听到那人说:“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谢知脚步一顿。

那人从车里钻出来,撑着把黑色的伞,慢慢走到他身后。雨滴啪嗒啪嗒打在伞面上,谢知回过头,身后的男人叼着烟,面容英俊,眼底浮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反正你都这么惨了,我也挺烦恼的,不如凑合凑合领个证,大家互帮互助一下?”

谢知拧起眉:“刚从精神病院出来?”

“我没开玩笑,”男人低下头,“我们见过的,我叫裴衔意。”

其实谢知记得。

以前和父母去参加宴会或家中举办宴会时,他见过这人。

只是没想到他有点疯。

可能是郁躁堆积太久,谢知觉得自己也有点疯。

他盯了裴衔意一阵,走向车,冷声道:“把烟灭了。”

此后裴衔意再也没在谢知面前抽过烟。

一场梦斑驳陆离,淅淅沥沥的雨声从梦境里延伸出来,醒来时谢知微微发怔,掀开窗帘望着窗外的雨,陡然间分不清了往昔与当下。

发烧的症状断断续续过了几天才好全,恰好到了预约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宋助理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谢知和裴衔意前脚到医院,他后脚也到了,正巧看到裴衔意在撒娇。

“长官跟我一起进去嘛。”

“自己去。”

“一起去嘛。”

“不去。”

宋淡:“……”

宋淡悄然打开摄像头,心满意足地录了一段,满脸不高兴的裴衔意转头一见他,脸就拉了下来:“扣年终奖!”

这才跟着医生走了。

宋淡天都要塌了,晕头转向地一扶墙,强撑着冷静:“谢先生……”

“教你个道理,”谢知扬扬眉,“做好事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