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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没事我瞎(29)+番外

“我们可以当面谈谈吗?”游文骥的态度非常真诚,“你不用答应我们,只是我和老陆很想和你当面谈谈。”

谢知摩挲着抱枕的指尖一顿,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首《LIEBESTRAUM》,震得他鼓膜作痛。

“好。”

最终谢知揪紧了抱枕一角,平静回复。

面前有阴影笼罩过来,谢知掀起眼皮,不听话的裴衔意蹲在他面前,担忧地看着他。

谢知收到时间地点,挂了电话,再一抬头,裴衔意又逼近了点,顺势半跪在他身前,单手撑在地上,低下头来。

额头碰着额头,灼热的气息交融。

那双浓墨似的眸子里含着点愁意,指背轻轻在他下颔骨上怜惜地摩挲着:“长官不要不高兴。”

裴孔雀在家也喷香水,木质香调醇厚,清新的柑橘香萦绕过来,谢知眉尖一颤,掐着他的下颔,坚定地推开他的脸:“你再靠近我就真的不高兴了。”

裴衔意羞羞答答:“我长得不好看吗?”

谢知挑挑眉,仔细打量他。

裴先生的八卦能那么火热,自然和身后的裴家、雄厚的资产与与生俱来的好皮囊有关。

假使他长得斜眼塌鼻、形容猥琐,那些风流韵事就该是“某某为求资源忍辱负重爬床”了。

所以相反,裴先生面貌英俊立体,线条锋利,甚至带着点侵略性,就这么靠近着说话时,连谢知也忍不住往后躲了躲——好在这是小孩儿行为的裴衔意,不然这些动作简直暧昧得失了分寸。他实话实说:“好看。”

“那就多看看。”裴衔意握住他的一只手,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眼里满是笑意,“宋淡说,多看看好看的人,心情能变好。”

谢知抽了抽手:“谢谢,我照镜子就够了。”

裴衔意:“……”

他抵着裴衔意的额头把人推开站起来,见他沮丧的样子,好笑道:“我去谈工作,你一个人在家乖点,晚上抽查背诵。”

“哦。”裴衔意心不在焉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微亮。

谢知上楼换了衣服,大热天的也不劳烦司机来一趟,抄着口罩帽子去了车库,到了才想起他的车在自己现居的那栋公寓楼下好好待着,这儿只有裴衔意的一排爱车。

正想打电话叫司机,身后响起声“长官”,他回头一看,裴衔意拿着一串车钥匙,靠在墙边,长腿瘦腰,帅得不行:“想开哪辆呀!”

……去他妈的“呀”。

形象破灭。

谢知心情复杂,随便指了一辆:“……谢了。”

裴衔意把车钥匙扔来,抛来个飞吻:“早点回来。”

谢知莫名觉得自己像个临时出差的丈夫。

这想法太糟糕还好笑,他抖抖鸡皮疙瘩,甩甩头,上车开出去了,发现这是三年前裴衔意来见他时开的那辆宾利。

动作不由更轻柔了点。

游文骥约的地方谢知挺熟,A市曾经兴起过一阵茶楼热,后来风潮渐弱,跟风的基本都倒了,剩的是最开始那栋楼,玩着琴棋书画,接待的都是些明星商人。

熟是因为向来不喜欢点心饼糕的裴衔意挺喜欢他家的茶饼,宋淡特地来买过。

进了约好的包间,游文骥和陆编已经在了。

陆编大名陆彦博,和游导是大学同学,两人惺惺相惜,互相欣赏,多年磨成双剑组合,黄金搭档,性格却截然相反——游文骥温和健谈,富有耐心,陆彦博满身书卷气,沉默寡言,直言直语。

谢知一进包厢,两人就齐齐看来,眼里充满惊叹。

谢知弯了弯腰:“游老师,陆老师,久仰。”

陆彦博皱着眉看他走过来,转头不满地问游文骥:“怎么还没搞到手。”

“他不会说人话,见谅,”游文骥微笑着塞了块茶点堵住陆彦博的嘴,看了看谢知,直言不讳,“其实一个多月前,有个老朋友的儿子说他认识个人,一定能让我们满意,我们等到现在也没下文,据说那小孩生病了,也不好催问。不过见到你后……恐怕我们不会满意其他人了。”

谢知静了静:“抱歉,我……”

“哎,先别忙着拒绝嘛,”游文骥看着他的眼睛,眼角细纹堆积,本人比电视上看着更具亲和力,“可以听听我们想讲给观众的故事吗?”

总体其实不复杂,是一个骄傲的钢琴家遭遇人生的滑铁卢,黯然离开舞台,经历了许多磨难后,都未曾放弃梦想,最后重登舞台的故事。

游文骥带来了最后一页剧本,钢琴家踩着夜色走进即将重新装修的歌剧院里,周遭空荡荡的,没有观众,也没有聚光灯。他克服心理障碍,流畅地弹出了《卡农》。

谢知沉默了很久。

陆彦博盯着他:“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